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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鈴聲聲響,似平地一聲雷,將花鈴驚醒,忙掙脫了手往後退,生怕爹孃看見她在門口和沈來寶牽小手,如此一來她恐怕要被禁足在家了,急忙轉身跑進大宅。
手中暖意掙脫,沒有等到答案的沈來寶頓生惆悵。
我當然什麼呢……
我當然不喜歡你。
我當然也喜歡你。
後面的意思簡直可以千差萬別,沈來寶抬頭看著花家門匾,又覺自己變成了苦情詩人——啊,隔壁小花到底喜不喜歡他?
緣來難擋
雨夜的表白沒有順利回應,花鈴疾步往房間走時還覺得懊惱。她埋頭快走,也沒留意腳下。
進進出出的下人鞋底沾了水,導致地面都有點溼。花鈴光顧著走,走得又急,忽然鞋底打滑,往地上摔去。她下意識伸手,可非但沒有撐住身體,還聽見胳膊“咯噔”一聲,疼得她在地上蜷身,半晌沒回過神來。
還是下人聽見倒地的聲音跑過來,忙將她扶進裡頭。
花平生和廖氏一進門就聽說女兒摔傷了,急忙過去瞧看。廖氏見坐在桌前的女兒衣衫髒亂,緊捂胳膊,慌忙問道,“難道是潘孜欺負你了?”
“沒有這事,盤子哥哥今天好好招待了我們來著。是我自己不小心摔著的,進門時還好好的,可以問管家和守門的下人。”
“真是笨死了。”廖氏罵她一聲,又心疼不已,“疼不疼?娘先給你上藥吧,不等大夫了。”
花鈴捂著胳膊,感覺一鬆手就要卸下來般,痛得額頭都冒了冷汗,臉上已無血色。只是見母親擔心,她強笑道,“我沒事,娘,您別慌,以前我不也摔過。”
“那也是好幾年前的事了,小孩子摔跤正常,哪裡有十五六歲的人了還這樣摔的。你不好好看路,想什麼呢?”
花鈴眉眼微垂,想著沈來寶方才說的那些話呢。
原來他喜歡她,她還猜了那麼久,明明是喜歡的,她都看出來了,可他那日卻說沒喜歡的人,又讓她胡思亂想了幾晚。
可她沒有想到,他竟然當面跟她說喜歡她,當面!
她就沒從好友那裡聽說過有哪個男子會這麼直接跟姑娘說的,連個過渡也沒,他也不怕把她嚇走。
廖氏見女兒又不知在想什麼事,可是神情輕鬆甚至歡愉,才放下心來,女兒果真傷得不重。她瞧著一身髒的女兒,便出去喊僕婦打水來,好等會梳洗,姑娘家可不能這麼糟蹋自己。
她吩咐完了,又回到女兒身邊,喚她回神,說道,“上回莫家公子的事,你好好想過了沒?”
那莫公子就是知州的兒子,花鈴上回還跟沈來寶提過,只是提歸提,並沒有考慮過那人。她心中已經有了他,如今又知道他歡喜自己,就算是太子來,龍太子來,她都看不上。
誰都比不過她的來寶哥哥。
“不喜歡。”
廖氏對那莫家公子還是挺滿意的,可丈夫說了讓女兒自己挑,就沒提太多,這會滿心以為女兒至少會考慮下,誰想竟然直接說不喜歡,“那莫公子家世好不說,人品也好,只比你大兩歲,知書達理又博學,今年還要去參加科舉呢。莫家也不是現在就逼著你進門,娘也不願意的,就是想在他秋試前將婚事定下來,好讓他專心考科舉。”
花鈴說道,“如果婚事沒定就不能專心考科舉,那何必考了,這本來就是兩件事。”
“這你就不懂了,他念書好,要是在殿試上拔得頭籌,被什麼大臣瞧上要許配女兒給他,可怎麼辦?莫家是個安分人家,不想要個不知根底的兒媳,而且還得好好伺候著,捧在手心裡,倒不如娶個知道底細的。”
花鈴抿抿仍蒼白的唇,“那低娶的就不用捧在手心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