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緋紅,他還真敢說,可還是個呆瓜。她低頭不語,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又沒有得到答覆的沈來寶只能眼睜睜看她進去,身影越發遙遠。那兩扇門已經快要關起來,屋內的光芒也漸漸縮小,直至一指長,門才定住。
門後的人眉眼低垂,睫毛幾乎掃在紅潤的臉上,以微不可聞的聲音說道——
“我也喜歡你的,來寶哥哥。”
聲音很輕,輕如銀針落地,水珠滴落湖泊,在沈來寶心頭滴出一圈圈波紋,剎那在整個胸腔散開。
他忽然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飄起來了,連手指都因這突襲的一句話而握不住。
小花說喜歡他,喜歡他。
不是以兒時那樣天真爛漫的語氣說,也不是以知己好友那樣豪氣直爽的說,而是以碧玉年華姑娘的嬌羞語氣說的。
這是喜歡,這的確是男女之間的喜歡。
沈來寶一步走到門前,透過那條門縫看她,想將她看得清楚些。花鈴幾乎已經羞紅了臉,她要是鬆開門,那她肯定要羞得沒臉面對他。
這呆瓜,就不知道她是用了多大的勇氣才說出這句話的麼,還湊這麼近,她都快要暈過去了。
“小花。”沈來寶壓低了嗓子,腔調裡滿是不能壓抑的巨大喜悅,“嫁我吧。”
花鈴真想把門縫合上,可又捨不得,她抓著門的手都在微微發抖了,沒有答話,“我娘不答應。”
知道她母親不答應,可沈來寶還是笑了笑,那就是說她答應了。她答應了就好,她母親那他會好好表現的。糟糕的只有她不答應,那他再對別人努力也沒有用。
他想抱住花鈴,告訴她這些天他在心裡念她唸了多久,可他估計他要是進去,花鈴就該叫他色狼了。
“等回了明州,我會親自去跟你娘提的。她要是答應了,我就叫媒婆登門。”
這話連個問號都沒,這是認定了這事。花鈴低聲,“再說下去,就是私定終生了,這不是好姑娘的做法。來寶哥哥……你不會嫌棄我不矜持麼?”
沈來寶簡直不知道有多喜歡她的直白,在這個年代裡給個正面回答著實不容易。什麼私定終生,難道讓人心念唸的整天拿著花瓣拆解,一朵一朵又一朵,猜著“你喜歡我你不喜歡我”的把戲才是矜持嗎?
那叫做好想急死你!
沈來寶熬了幾個晚上都覺得慌神,倒不如這樣直接一些,“小花你做什麼我都喜歡。”
花鈴害怕他看出自己太歡喜,終於將門縫關上,背身抵在門上,一張俏臉通紅。
沈來寶單是看著她從門紙上的投影,就不願移步了。許是簪花恰好在髮髻上,影子上也能看見輪廓。他以指輕壓,隔著窗紙摸了摸那簪花。
花鈴立即抬手捂住,“我等會還要下樓吃飯,別撥亂了。”
沈來寶笑笑,裡面的人驚呼一聲,門就大敞了,“我都忘了,爹爹和二哥還在樓下等我吃飯。”她終於是抬眼看了看他,微怒,“來寶哥哥你不要攔路,我餓。”
沈來寶側身讓路,仍是笑看她。花鈴從他身旁過去,時而抬眼看他。
看著看著,面上就露了笑顏,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沈來寶輕聲,“快去吧,別餓著。”
花鈴輕輕點頭,快步走到樓梯口,又回頭看他。
悠悠廊道,悠悠少年人,悠悠兩顆心。
相視一笑,盡在不言中。
綁架來寶
客棧外面微風細雨,屋簷下懸掛的燈籠也隨風搖晃,各種影子斑駁交錯。
花平生久等女兒不下樓,也終於是無法淡定喝茶,對兒子說道,“去看看你妹妹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