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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鈴不解,“可是那些人要是騙他的呢?”
“也借。”沈來寶說道,“莫掌櫃大概是覺得,人總該有點羞恥心,借的多了,自然會覺羞愧,然後回頭是岸。但背後說他傻的人,倒不少,沈家的長老們閒聊時也提過這事。”
“可是人哪裡有這樣容易想明白。”花鈴末了說道,“雖然我辦不到,也覺得沒用,但我也不會覺得莫掌櫃是笨蛋,反倒是很尊重這樣的人。”
“的確是,他本可以過得很好,不用理會那些人。只是想著或許有人會回頭,就這麼做了。”沈來寶敬佩,然而自己也做不到,對那些不認識的人,他不會立刻回絕,但也會仔細衡量過利弊。當陌生的人當做一種投資,而不是想著怎麼救他們上岸。
兩人在門前巷子說了小片刻,這才上去敲門。剛敲門,裡面就有銅鈴聲響。再敲,銅鈴又響,原來是相通的。
過了好一會門才開,出來個耄耋老者,佝僂著背,如此身高不過正常人的半腰,看人還要歪著腦袋抬頭。
沈來寶記得莫掌櫃身材渾圓,不似眼前老者,便問,“可是莫掌櫃家中?我們是從明州來的,老丈可否通報一聲?”
老者“啊”了一聲,往他們探身,大聲道,“你說什麼?大聲點,我聽不見!”
花鈴這才想到那銅鈴應當就是為了讓裡面的人聽見,否則門後掛鈴鐺做什麼。莫掌櫃已年過六十,卻連個身強力壯的下人都請不起,只請了個老伯。她心中對那莫掌櫃更是又敬又嘆,俯身扯開了嗓子道,“爺爺,我們來找莫掌櫃!他、在家、嗎?!”
話音剛落,背後就有沉沉問聲——
“你們尋我何事?”
兩人齊齊回身,只見一個老者負手站在身後。他身材渾圓,生得並不高,兩隻眼窩深陷,有些憔悴。和兩人視線一對上,頓時多了幾分長者氣魄,只是打量一眼,就冷聲道,“沈家的人?”
沈來寶上前兩步作揖道,“晚輩沈來寶,是沈家大少爺。這是我的妻子,花鈴。”
莫掌櫃冷眼掃了他們一遍,“原來是沈家大少爺,怎麼,走了個安總管,來了個葉長老;現在走了個葉長老,又來了個初出茅廬的頑童。有本事讓你爹親自來尋我晦氣。”
沈來寶知道他們對沈家怨氣頗深,但沒想到會這樣深,說話簡直是一點情面都不留,這是鐵了心不打算回去了?
莫掌櫃負手徑直走到他們兩人中間,也不繞道,沉聲,“讓開,別擋了道。沈家大少爺,這事你爹真是一點都不上心,我算是白給他做了二十年掌櫃。”
沈來寶微微皺眉,“莫掌櫃這話是什麼意思?”
按理說沈家獨子都來了,那應當算是很大的禮遇了,怎麼他卻覺得冷待了他們。
莫掌櫃煩不勝煩地瞪了瞪花鈴,“男子做生意,帶什麼婦道人家。我知你新婚,可是也要分清主次,哪裡能這樣帶著妻子游山玩水的,像什麼話!滾開,讓道。”
花鈴眉頭一蹙,他們日夜兼程趕路前來,兩人都瘦了十斤有餘,到了翰州歇都沒歇就過來了。結果卻被人當面戳刀子,她頓時氣惱,反抓著沈來寶的手,說道,“不、讓!”
莫掌櫃一愣,沒想到她竟然敢不讓。抬眼一瞧,眼前的女子年紀不大,生得花容月貌,尤其是一雙明眸,似含韜略光芒。迎面直視,並不覺咄咄逼人,只是滿眼“我要同你講道理”的意思。
沈來寶一看,心想,莫掌櫃觸動霸道總裁小花按鈕了。
保、重!莫掌櫃。
一波三折
莫掌櫃又多看了花鈴幾眼,又看看沈來寶,好似真不打算讓開,臉色更沉,“放肆,讓、開!”
花鈴一心要和他說道理,怎麼會輕易讓開,“莫掌櫃,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