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個姑娘,秦放一抖她也覺心裡發毛。
蘇雲開輕拍了明月的肩頭,又壓下籬笆讓她先出去。等自己也離開了那,那唱歌兒的一群孩子也早就走了,遠遠還能聽見一些調子,卻因距離頗遠,更顯得怪異。他皺眉問道,“請問這童謠是什麼時候傳開的?”
村民嘆道,“我們也不記得了,大概就是這半個月吧。這調子編得好,但詞兒嚇人,我們不許他們唱,可孩子嘛,忘性大,貪玩。”他心有餘悸地補話道,“我們都叫這童謠‘鬼姐姐’。”
“鬼姐姐?”
“因為可能就是阿菀的冤魂潛移默化教他們的,否則怎麼會這麼巧。這詞兒剛傳開,經過榕樹的人就撞邪了。”
他們說得越邪乎,蘇雲開就越覺得這不是巧合,“阿菀就是那位在這裡上吊的姑娘麼?”
“對,阿菀生前有一副好嗓子,唱歌可好聽了。後來她爹要把她嫁給個大老爺做妾,她不肯,鬧過哭過,就在聘禮送來的當晚,她就吊死在這了。”
蘇雲開了然點頭,正說著話,村長祝長榮也回來了,說道,“房間都安排好了,隨我來吧。”他見眾人神色怪異,頓時猜到了什麼,板著臉道,“是不是你們又將阿菀的事說給別人聽了?我說過,這只是巧合,世上哪有什麼鬼魂作祟,等會我就來把這籬笆給拆了,瞎胡鬧。”
村民趕緊攔他,“村長這可使不得,我們大人還好,知道避讓,但那些孩子一不小心就跑這來玩了,要真出了事,您也沒法賠啊。”
祝長榮罵了他們一聲,就領蘇雲開他們進村去了。路上他又道,“你們別聽他們瞎說,都是湊巧的。他們是不是說了溺水墜崖的那些人了?溺水那個頭一天發高燒,自己從河邊路過昏昏沉沉掉下去的。墜崖那個是去採藥,走的地方險要,不小心腳滑。當地官府都帶人來瞧過了,岸上山崖上的滑痕十分明顯,我也瞧過,附近都沒腳印,只有他們自己的。可回來一說,就被傳成是被鬼推下去的,迂腐。”
蘇雲開見他言辭與別人不同,雖看樣子已年到六十,但腰板卻挺得十分直,雙目有神,手背隱有舊傷,指節粗大,便問,“村長以前可是上過戰場的?”
祝長榮訝異道,“你怎麼知道?”
蘇雲開笑道,“言談舉止,有軍中人的豪邁之氣。你手指並非十指粗大,拇指食指還有硬繭,手有舊傷,頗似刀劍所留。如果只是做過獵戶,留下的應該是被獸類所傷的痕跡。還有,你說話頗有氣勢,我想,你在軍營中應當有官職。”
祝長榮聽完,朗聲大笑,年過一個甲子笑聲卻不輸旁人,中氣十足,“你說的沒錯,我曾在軍中做過弓箭手,是個把總,行伍出身。要不是老了人家不要了,我還想就死在沙場呢。”
明月笑道,“不是爺爺您老了人家不要,是將軍愛才,想讓您也享享沙場外的安靜日子。”
這倆人說的話祝長榮著實愛聽,這會才道,“其實你們也不是什麼過路商人吧。”
蘇雲開見他看出點什麼苗頭來,卻也鎮定不逼問,說道,“是官家人,怕驚擾村民,就沒說明身份了,請老丈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