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立刻閉上眼,總覺得不閉眼就要被她戳瞎。
白水見他閉眼,還不放心,可又沒衣物可擋,乾脆扯他衣袖要遮他眼睛。這一扯秦放下意識就睜眼看去,又瞧見衣服上隱約映出兩朵紅梅。
白水正專心穿衣沒發現,秦放深吸一口氣趕緊捂好眼睛,默唸一百遍這絕對不是他認識的那個能扛起一頭牛的白水,這只是他的錯覺,錯覺而已。衣物聲窸窸窣窣傳入耳中,聽得他面紅耳赤,連氣都喘不上來了。
“好了。”
秦放沒有立刻睜眼,轉了個身趴在地上,這才抬頭往前看,“那個……”
“閉嘴,現在不許說話,出去後也不許說,你要是跟別人說了,我就把你的舌頭拔下來。”
秦放捂緊了嘴,還用舌頭在嘴裡畫了個圈確認它的安全,“我不說。”
背後良久無聲,他也不知道白水在想什麼。
白水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秦放這人的性子她知道,紈絝子弟,愛玩,話嘮,總是洋洋得意的模樣。她很難保證他出去之後不會對別人說她的女子身份。
如果他說了,那她之前所做的隱瞞,就前功盡棄了。
她癱坐在地上,最後還是沒再說什麼惡言,氣力全無,語氣低緩,“你走吧。”
秦放一聽,連滾帶爬頭也不回地開門走了。關門時才得空看她一眼,只是屋裡昏黑,看不太清,只見她長髮凌亂攤在胸前,一手緊抓衣領,頭埋得看不見她的臉。
他微微愣神,將門關上。恰好那打掃的下人折回倒水,見他像壁虎那樣貼在門上,看了兩眼打招呼,秦放點點頭,又朝他擺手,“快走,沒見過我被白捕頭揍啊。”
下人當即忍笑,見過見過,哪裡沒見過,這又不是一回兩回了。
等他走了,秦放也趕緊跑了,跑回自己房間裡還驚魂未定。又摸了摸自己的胸膛,扁的。剛才的確被、被兩座山巒給壓住了,真是女的。
他蹲在地上抱頭,自詡花叢過的他竟然完全沒發現。
白水不會在背後笑他沒眼光吧?
他又想起一件事來,這事他要不要告訴他姐夫?
要是白水的身份被別的人發現,足以順帶將他姐夫告一狀了,畢竟人是他從南樂縣提拔過來的。
他長嘆一口氣,直到吃晚飯的時候還沒有想通。
明月見他長吁短嘆,一刻過去了飯還沒吃兩口,忍不住問道,“小侯爺你怎麼啦?白哥哥說他身體不舒服不出來吃飯了,你也不舒服嗎?”
一聽她提白水秦放就抖了抖,振作了下精神,對蘇雲開說道,“那個……不是,我……姐夫,你知不知道她……就是那個……”
蘇雲開停住筷子,皺眉看他,“你到底要說什麼?”
秦放結巴了三四次,終究是沒說出口,他要是說了,白水肯定就要以欺騙朝廷命官的罪名被抓起來,挨板子還是輕的,還有可能被關進大牢呀。雖然她有時候是剽悍得不像個姑娘,可她到底還是個姑娘對吧?
“哎呀!沒什麼!”
“真沒什麼?”
他使勁搖了搖頭,再次堅定道,“沒什麼!”
明月關心道,“是不是又不舒服了,要不要我給你扎兩針。”
秦放心不在焉,沒有答話。蘇雲開板著臉道,“快吃飯。”
這一頓飯秦放吃得不太舒服,滿腦子都是白水的臉,白水坐在門前埋頭不語的模樣。
他想來想去,才想到問題關鍵,他得問問白水為什麼要女扮男裝來做捕快呀。一個這麼標緻的姑娘為什麼偏偏來做幹苦活的捕快,這不是自找苦吃麼?
想到這個,他終於不糾結到底要不要告訴姐夫了,至少等他弄清楚真相再說。
而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