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了。”
薛起說,“羅秘書事事關心,更辛苦。”
羅非低沉沉地笑了笑,充滿了嘲諷和不悅。
門已經完全開啟,站在最前面的白老闆走了進去,賓客陸續跟隨。
羅非發現薛起在跟著自己,從石子路到正門,就形影不離。
他不吭聲,薛起也不吭聲。
在喧鬧的賓客聲中,兩人彷彿成了兩座移動的石墩。
第二個展覽廳,都是雕塑,而且幾乎都是人形雕塑。
細看介紹,有創始葡萄園的幾代白家人,有白家人和當地領導的合影,更多的是手持鋤頭剪刀,或拿殺蟲劑水槍噴霧的園林工匠。
雕塑材料或用傳統一些的泥、木、石膏,或用一些具有現代感的金屬、玻璃鋼,又或者是比較貴重一些的玉石、瑪瑙,一一展現他們的風采。
沈艾艾到處看著,發現有個人臉熟,走過去搭訕說,“楊大師。”
楊三海回頭一瞧,見是沈艾艾,目光溫和起來,“是艾艾啊。”
沈艾艾說,“上次你幫我畫的畫像,在參展的時候反響很好,還拍出了高價,謝謝你了。”
“也是艾艾你人美,畫才美。”楊三海又說,“你剛才怎麼跟那個人說話,上次他可是替冷緋說了不少好話。”
沈艾艾想起來了,昨天那個男人死了後,楊三海說冷緋跟死者有過節,矛頭直指冷緋,後來薛起和柚子出來替冷緋說了話。
楊三海這個架勢是跟薛起結仇了?
她說,“就住隔壁,臉有點熟。”
楊三海說,“你還是少跟他們往來,不然就不可愛了。”
說完自以為說了什麼了不得的笑話,笑了起來。
沈艾艾扯著嘴角也笑了——要不是為了工作老孃才不伺候。她說,“不知道楊大師什麼時候有空,再替我畫一幅?”
“改天吧。”楊三海說,“我一年就畫幾幅畫,很多人都排隊等著呢。”
“那您可以改的嘛。”
兩人邊走邊說,楊三海的視線一直遊走著,根本沒往沈艾艾身上放。
直到聽見這句話,他才看她,膚白貌美,這次盛裝打扮下,更加漂亮了。
沈艾艾見他這麼看自己,知道他什麼意思,暗罵一聲色胚。
“我考慮考慮。”楊三海暗示完了,不急著釣魚,繼續看那些雕塑。他走著走著,突然猛地停下了腳步,目光定在一群石膏雕塑的園林工人身上。
沈艾艾見他直勾勾盯著一個“工人”,臉色越來越不對勁,連呼吸都好像急促起來。
但那個工人似乎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微微笑著,手搭在旁邊同伴的肩頭上,像在跟人開朗地聊著天。
別說本身雕塑就簡單,就連臉也很普通,看過一眼就忘了。
但楊三海卻一直盯著那尊雕塑,眼神都挪不開。
“謝謝每一位到場的人,來參觀我們今天展示的第二個主題——果實。”
不遠處的羅非已經在講解,沈艾艾看向了那邊。
羅非說,“我們酒莊已經傳承了四代,這四代裡,不僅有白家的努力,還有白家幾代工人的努力。他們勤懇、認真,照顧著這廣闊的葡萄園,讓這裡掛滿了顆粒飽滿品質上等的葡萄果實。每一顆果實,都是他們辛勤勞作的結果。所以這次的雕塑主角們,是莊園的工人們。而雕塑的主題,就是——果實。”
一段演講結束,眾人鼓起掌來。
羅非又說,“那時莊園沒有做太多防護,以至於常有小偷光臨,不但偷走葡萄,還任意剪取、踩踏葡萄藤,導致有些藤苗死去。所以他們的職責不但是照顧好葡萄園,還要防範小偷。畢竟,自己親手栽種出來的果實,不容別人竊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