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
徐晨鬆開手，何小豪的屍體倒在地上，紅白之物流淌一地。
緊接著，他轉過頭，一言不發的看著蘇遠。
氣氛變得有些微妙。
黃天明站在蘇遠身後，抱著胳膊，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能成為靈媒的，都是些怎樣的人？
連線兩個世界，開啟地獄通道，釋放厲鬼為禍人間。
這樣的人，就算你幫助他，他真的就會念著你的好嗎......？
“一會打起來就諷刺了。”黃天明搖了搖頭，準備一會藉此機會去教育蘇遠兩句，將此人引入正途......
靈媒是不值得同情的。
即便是一些配合官方的靈場，他也認為那些地方的靈媒只是因為生命受到威脅，不得不乖乖就範。
然而。
晃鐺！
沾滿鮮血的螺絲刀掉落在地上。
徐晨丟掉了自己唯一的武器，一步一步的慢慢走向蘇遠。
“他想幹什麼？”黃天明眼睛也不眨一下，死死盯著徐晨。
要起衝突嗎......可是他丟掉了自己的武器......雖然那把武器不一定比拳頭好用......
再後來，黃天明就看到了可能令自己此生難以忘懷的一幕。
在距離蘇遠幾步之遙的距離時，徐晨停下腳步，隨後......他竟然緩緩跪了下來。
“謝......謝謝......”
“客氣了，我沒做什麼。”蘇遠輕聲說道。
望著這平靜而詭異的一幕，黃天明不知該作何感想。
他突然想到，剛才對方在整棟樓製造的混亂裡，似乎也沒有其他人死去......？
這確實非常罕見，對於一個瘋狂並擁有超凡力量的人而言，見到一個就隨手殺掉才符合常理。
然而，即便他沒有直接傷害無辜之人，那些因他而產生的靈怨又造成了多少人的死亡？
這個害死了無數無辜者的靈媒，如今卻在向別人下跪，而且並非求饒，而是道謝。
而接受他道謝的那位面容溫和的年輕人，稍後將會親自執行對他的處決。
“曾經欺負過你妹妹的人，無論從法律角度看他們的罪行是否足以致死，現在你都已親自報了仇。”蘇遠蹲下身來：“但是，由於你的行為導致許多無辜的人失去生命。你成為靈媒之後，從另一個世界釋放出來的厲鬼，在紅豐小區殺死了眾多無辜的人。”
“例如有個叫蕭凡的男人，他被鬼附身，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妻女......最終為了困住厲鬼一點時間，在鏡屋內坦然赴死......”
他不知道徐晨是否能夠理解他所說的這些，但他仍希望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他。
“那隻厲鬼無法處理，只要你不死，靈怨就無法結束，那些居民無法離開靈怨，鬼也會一直殺人。”
“所以不論出於何種角度，我現在就應當對你進行處決。”
徐晨跪在地上，沒有任何動作，只是重複著那一句：“謝......謝。”
他是一個笨蛋沒錯，但能分清楚哪些人是在幫自己。
眼前這人就像曾經把三輪車送給自己的大排檔老闆，和收廢品站的大叔一樣，都是幫過自己的好人。
“死後的事情，沒人說的清楚，你或許還有機會見到妹妹。”
蘇遠摸了摸他的頭，徐晨可能比他還要大上幾歲，但從心智來說，他應該只是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子。
一個想承擔責任，替父親保護妹妹的小孩子。
“不會疼。”
..........
一根黑色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