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土見狀,嘆了一聲,在姜如淨面前坐下,指了指自己,道:&ldo;我叫老土,是這邊土生土長的,幹了幾十年的嚮導,這是我侄兒阿叉摩羅。&rdo;他指向旁邊抱著水壺沉默的青年。
得知那青年的名字,姜如淨忍不住抬了抬眼。
阿叉摩羅……?
老土又指了指那邊科考隊的幾人,想了想,只介紹了那幾人的名字,對身份無一提及,付老見他如此,暗中點了點頭。
而後老土便問:&ldo;小夥子,你叫什麼?&rdo;
姜如淨隻眼神順著他介紹時看了一圈,便又低下了頭不理他了,彷彿一個自閉兒。
陸清雪忍不住道:&ldo;別人問你話呢!真沒禮貌!&rdo;
老土卻搖了搖頭道:&ldo;沒事,我看小夥子可能是不太方便,那就算了。&rdo;他看了看錶,道:&ldo;快十一點了,大夥兒都歇了吧,今天因為龍捲風耽誤了大半天,明天一早五點起來趕路。還是老規矩,安婷、鄧青第一組,我和阿叉摩羅第二組,庫諾和付延濤第三組,兩小時換班守夜。&rdo;安婷、鄧青和庫諾便是那三個士兵模樣的人。
眾人便依他說的進了各自的帳篷,準備歇息。
老土把姜如淨拽進了他和阿叉摩羅的帳篷,把自己的睡袋遞了過去,道:&ldo;荒漠裡條件差,湊合一晚吧。&rdo;
姜如淨依舊不接,轉身就要走出帳篷,卻聽老土的聲音有些怒,&ldo;年輕人鬧什麼脾氣呢?好不容易撿了條命回來,就這麼不當回事嗎?&rdo;
同時姜如淨再次被拽住。
那人的手冰涼溫潤,有著撫平人心的力量,握住了姜如淨。
他回頭,見到阿叉摩羅恬淡冷靜的表情,&ldo;兩河荒漠這邊夜裡不安全,叔父是為你好。&rdo;
他的聲音帶著奇異的力量,溫和無害,有種暖洋洋的舒適感順著那聲音注入姜如淨體內。姜如淨只覺得自己若是辜負了這年輕人和那位大叔的好意,那便是犯了大罪。當下轉身接過睡袋,朝著老土點頭致謝。
老土見這倔強的年輕人終於肯接受自己的好意,忍不住笑得欣慰,不住地道:&ldo;休息吧休息吧,補足精神,一切等明早起來再說。&rdo;
姜如淨轉頭看了看阿叉摩羅,見這人目光之中含著贊同,便依言準備睡覺。
然後,他望著手中的睡袋,開始發呆。
老土細心無比,見他望著睡袋發愣,便猜這年輕人從未用過睡袋,忍不住笑著出言提醒:&ldo;開啟躺進去就行,阿叉摩羅,快去幫幫他!&rdo;
阿叉摩羅一扭頭,將自己的睡袋遞給了老土,然後扯出一張毯子將自己裹了起來,閉上眼睡了。
姜如淨自然沒睡著。
他甚至沒有閤眼。
每一次閤眼,他便看見自己的頭顱高高拋起,無頭的屍首化為腐朽的花根倒在地上。他忍不住伸手默了默自己的脖頸,希望能夠藉此拂去斷頸時那永遠停駐在他脖子上的冰涼觸感。
那涼意,是冰冷刀鋒破開溫熱血肉時無法變暖的涼,是感受到生命遠離、人生破敗的涼。
他似乎經受不住夜晚荒漠的嚴寒,縮了縮身體。
他聽到第一組守夜的一男一女來帳篷前輕聲呼喚,聽到老土喊著阿叉摩羅輕腳輕手地走出去守夜,還聽到了惡鬼的哭泣。
真真切切的惡鬼。
姜如淨猛地挺身跳了起來,正逢阿叉摩羅掀開帳篷道:&ldo;快走,沙漠荒鬼來了!&rdo;
外面陰風慘慘,鬼哭狼嚎,伴隨著科考隊眾人的驚呼尖叫,但姜如淨趁著昏暗月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