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人開口時，他心底更是一陣冰涼。
&ldo;芳芳，你怎麼這麼大意？&rdo;
姜如淨從未在謝之箋的臉上見過這樣的神色，不悲不喜，淡漠無情，卻能讓人感受到來自地底深淵的可怕。
方霆試探性地問：&ldo;二哥？&rdo;他心下一思索，便知怎麼回事，&ldo;你也是攻略姜澄？&rdo;
謝之箋沒有回話，神色冰冷充滿陰霾。
方霆想起了飛雨君幾次栽在他手上，最後落得個記憶全失的下場，不由慘笑，&ldo;二哥，你也要殺我了嗎？&rdo;
古道之上一陣沉默，良久，就在方霆認命地閉上了眼之時，傳來一聲&ldo;嘻&rdo;
他睜開眼，卻見那人言笑晏晏，一手扒開一個瓶蓋，上好的傷藥便撒了下來，覆蓋在自己身上，慢慢治癒著傷口。
他怔了怔，不解，&ldo;二哥？&rdo;
謝之箋‐‐李獵笑著擺了擺手，&ldo;你既叫我一聲哥，我怎能害你？姜澄之事，咱們各憑本事！&rdo;
他笑得隨意，方霆如釋重負。
只是他清楚曉得，在攻略一個人上面，他哪裡是二哥的對手？
當即表態道：&ldo;我不同你搶，只是……我想多看看他。&rdo;
謝之箋一怔，盯著方霆瞅了一會兒，然後笑開了，&ldo;你別是來搞笑的吧？哪有遊戲玩家愛上npc的道理？&rdo;
方霆氣得轉過身去不理他。
這一回，他沒看見，可他手上的霸王槍中，姜如淨看見了。
謝之箋笑得慘澹而憂傷，眸中充斥著痛苦和不忍。
還有著絲絲深情。
他的手指不自覺地在&ldo;歲逢&rdo;的劍穗上捏了捏。
那冰藍色的劍穗，正是姜如淨在進入秘境之前親手送給他的。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已然是深邃如淵，摸不著，猜不透。
作者有話要說：
李獵（當時）：對不起，我才是來搞笑的。
第98章 樊籠遮眼
還是那座光禿禿的霜色山頭，還是那株半死不活的梅花樹下。
姜如淨盤膝坐在樹下，夜晚降霜，打濕了他的發梢和眉頭，他不知在想些什麼，只是靜靜坐著，衣袂在淒清的月光下朦朧發光，像一幅古舊的畫被燈照著，惹人忍不住去細瞧畫中顏色。
現實只是一瞬，夢中卻已百年。
連他也不禁笑，自己果然是變了許多啊。當年看方霆身死，自己是憤怒大於悲傷，事後，卻也再未過多緬懷。如今再看方霆身死，心中，卻是悲傷難言。
他留意到了許多東西，許多曾經讓高傲的他不屑一顧的、值得倍加珍惜的東西。
闢如那些弟子們將他視作精神的目光，闢如某位師妹含羞帶怯送上來的小小靈食，闢如好友續禪道人糾結無奈的眼神，闢如師尊和師兄眼中包含的寵溺……
諸般種種，讓他恍然大悟：原來我錯過了這般多的東西……
&ldo;呵……&rdo;他低笑了一聲，繼而笑得東倒西歪，不留神碰倒了旁邊的璇劍，纖長有力的劍身跌在地上發出清脆的一聲響，吸引了姜如淨的注意力。
&ldo;唔？&rdo;姜如淨眼珠子一轉，落在璇劍身上。
這是……飛雨君用自己那把璇璣大劍的劍尖鍛造而成的。道真劍落在了李獵的手上，輕虹劍和身上的法衣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