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我得走了,我們這麼多年,不就是為了這一天?&rdo;
&ldo;再見。&rdo;他溫柔而不失強硬地拉開小糰子的手,頭也不回地朝著遠方走過去。
遠方,遠方是一條冰河冷淡凝結,朝著空茫的過往匍匐而去。飛鳥因傷口潰爛而死去,小魚被大魚吞噬,每清醒的一秒鐘都像有重重的耳光打在臉上,每往前一步都像有巨石砸在身上。
空中開始出現戰火紛飛下的陽光,越燦爛,越可怕。
耳邊開始出現歡快的哀嚎的炮火轟然的各種聲音,越嘈雜,失聰感越強烈。
哪怕做好了多少準備,這個日子終於又到了。
他頓住了腳步,低頭,在重重冰層中,看到了那與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所有春光皆凍結,一夕之間褪色成白,陰影覆蓋上來,回憶壯大撕扯。
我明明沒有看到你,卻好像看見了你。
我在河面,你在河底。
他又重新啟步,步履踏在回憶的冰層上,步步鏗鏘。
他終於走到盡頭的那扇門前。
開門,走進,背影被藍光吞沒。
動作快速凌厲,不留一絲後悔餘地。
白胖糰子瞅了瞅電視,見螢幕上那年輕男人起身下床,開始與昨日如出一轍的行程,嚎得更加撕心裂肺了。
天元界,鈞天劍宗,太情峰,半死不活的梅花樹下。
&ldo;他可真厲害,那麼早,就看出了你喜歡我。&rdo;姜如淨語氣複雜,注視著飛雨君的目光充斥著&ldo;你真禽獸,那時候我才那麼小&rdo;的意味,叫飛雨君一時哭笑不得。
索性飛雨君一點頭,坦坦蕩蕩地承認了,&ldo;對。&rdo;
姜如淨一彈手上的碎片,碎片頃刻間化為萬千粉末,隨風而逝。&ldo;可我心裡只有李獵。&rdo;
那半死不活的梅花樹上,開得半死不活的花慢悠悠地跌下了枝頭,&ldo;啪嘰&rdo;一聲摔在地上,險些粉身碎骨。
飛雨君點了點頭,&ldo;嗯,我知道。&rdo;
&ldo;你以前認識他,對嗎?&rdo;姜如淨面色不改,明明說著心裡只有李獵,可提起李獵的語氣,卻未見有什麼過多的情感。
沒有那追尋數個世界依舊不死心的大愛。
亦無遭遇百般背叛欺辱至生至死的大恨。
他很平靜。
但飛雨君卻從他身上感受到了彷彿來自深淵的可怕,令自己止不住渾身發涼。
上一次有這種感覺,是什麼時候呢?
好像是某一天,他看到他的好兄弟那終年冷淡沉默的臉上,看到了宛如春風拂面的扭曲微笑。
有的人面色冷淡,心卻是火熱的。
有的人笑意盈盈,背後卻是無盡的灰暗。
他一直想知道李獵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會令他有如此巨大的改變,幾乎是完完全全換了一個人,他曾多次試圖探尋,可面帶微笑的李獵,卻著實比面色冷淡的李獵難對付上百倍。
無隙可尋。
在兩人的不和之中,畫庭芳多次阻攔與勸解他,言語中對李獵處處維護。他想,也許李獵是有苦衷的,也許畫庭芳知道些什麼。
攻略者們總是身影匆忙,系統也對攻略者進入世界展開攻略的時間有定期要求。他在蜜桃果實等了一段時間沒等到畫庭芳,眼看時間快到了,只得先進入世界進行攻略。
就這一個世界,他被李獵捅了一刀,損失慘重。
之後,總算又一次等到了畫庭芳,誰料這傢伙對於李獵的事情也是守口如瓶,只勸他說&ldo;你別理那個神經病&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