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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陸濯方知自己的定力在她面前有多不堪。
“郡主出嫁前,娘娘對我態度如何?”陸濯喝口茶水,開口轉移注意力。
魏嬈長睫微動,如實答道:“我願意嫁你,又是皇上賜婚,娘娘當然希望你我能夫妻恩愛,不過娘娘心裡還是怨你的,短時間大概不會給你笑臉。”
陸濯能夠理解。
父母對子女的維護、擔憂是不一樣的。譬如說,如果有人暗算他,陸濯可以有耐心慢慢追查線索,可如果有人暗算他孩子的性命,陸濯便恨不得馬上抓出對方一擊斃命。
他冒犯魏嬈那幾次,當時的他好像都有他自己的理由,事後他悔改了,馬上就去向魏嬈賠罪,希望得到她的諒解。但如果未來女婿像他冒犯魏嬈那般冒犯他的女兒,陸濯會從女婿的角度考慮問題嗎?不會,他只會抓住女婿教訓一番,讓他滾得遠遠的,再也別出現在女兒面前。
想到這裡,陸濯越發慶幸。
他能追回魏嬈,是因為魏嬈長大了,因為魏嬈足夠自由,給了他見她的機會。如果魏嬈還是個生活在父母身邊的小姑娘,如果她是個乖乖聽從父母之命的女兒,陸濯可能真的要錯過她了。
陸濯伸手,握住了魏嬈搭在腿上的小手。
魏嬈吃了一驚,睜開眼睛看過來,就在她想斥責他不要胡鬧時,就對上了陸濯充滿歉意的眼神。
“如果可以重來,我定不會那麼對你。”陸濯道。
魏嬈想了想,笑道:“如果可以重來,你便可以避開戰場的敵情,便不會受傷,你沒有受傷,又如何會有我為你沖喜?”
陸濯一怔。
魏嬈玩味地看著他:“真那樣,世子在後花園裡種的便是牡丹花了。”
她雖然在笑,目光已經開始變冷,陸濯反應多快,笑著道:“我說的重來,只是時間倒回去,我仍然記得你,既然記得,我怎麼會娶旁人,定是先退了前面的婚事,再三媒六聘去求娶郡主。”
魏嬈哼道:“那祖母乃至全京城的人都該懷疑你中邪了。”
陸濯看著她道:“不是中邪,是中了芍藥精的媚術。”
魏嬈聽了,一巴掌拍開他的手,低聲叱道:“誰稀罕對你施展媚術,根本就是你貪色重欲,裝得像個君子罷了。”
陸濯賠笑道:“好好好,是我色迷心竅,與郡主無關。”
油腔滑調的,魏嬈瞪他一眼,別開臉不理他了。
陸濯哄好了她,車廂重新安靜下來,這才心有餘悸地思考了另一種可能。如果他沒有在戰場受傷,沒有認識過魏嬈,那他與謝六姑娘的婚事肯定會照常進行……
念頭剛起,便被陸濯掐斷了,並且
出宮路上,魏嬈笑著問陸濯:“殿下訓你了?”
陸濯也笑:“殿下聰慧機敏,且護姐情深,臣既向殿下保證會善待郡主,將來若違背諾言,殿下定不會輕饒。”
魏嬈下巴微揚,得意道:“世子知道就好。”
換誰得了這麼一個知道心疼姐姐保護姐姐的好弟弟,都會自豪。
只是陸濯的保證僅在白日有效,一到晚上,魏嬈就又被他連著欺負了兩通,以致於她帶著陸濯去郡主府回門,仍然住在郡主府專等著今日的壽安君看到魏嬈那媚色難掩的風情,連問都不用問,便知道陸濯肯定不是豆芽菜了。
“你們倆重新在一起不容易,往後好好過日子,遇到什麼分歧都先冷靜地思量思量,別隻管一時衝動,事後後悔。”
沒有外人,壽安君看著分別坐在她左右的兩個年輕人,由衷地道。
魏嬈看向陸濯,陸濯也朝她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