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多出了足足十五萬人。
那日的北疆王是考慮過裴寂的說法的。
可是北疆在自己的疆土上生活了幾百年,北疆再不好,他們也不願離開。
他的子民不會允許他退,他只能和他們站在一塊兒!
裴寂的隱衛日日都從前方送訊息回來,北疆把全國的糧草都送到了軍營,百姓們都餓著等他們大勝帶糧食回去呢!
這殊死一戰,他們必定竭盡全力。
而這份堅毅,卻比大晟強出許多!
大晟雖然糧草不缺,卻沒有援軍。
南兮和西嶽都離得很遠,且都虎視眈眈的等著大晟戰敗呢!
這一刻哪怕大晟想退也是不行了。
這一戰將會打破四國的局勢,也會奠定大晟獨一無二的地位。
池嫵再次穿上了銀色盔甲,身旁是同樣身穿鎧甲的裴寂、肖父和李將軍。
池嫵因為不敢再次保證能讓所有人活著而沉默不語。
身後計程車兵人人面色肅穆。
若是這一場敗了,他們的身後那沒有城牆的邊境便會被北疆大軍踏破,隨後他們會一路打進大晟腹地。
對於北疆來說,他們可沒有不會屠城的說法。
大晟將士,一步也不能退。
……
遙遠的天地相接之處,出現了密密麻麻的黑色人際。
鐵蹄踏地的聲音殷天動地,好似要穿破他們的耳膜,把大地踏出一條裂痕。
五十萬大軍,個個身騎壯馬。
身後響起的劇烈心跳聲一陣一陣的傳入池嫵的耳朵。
誰都會害怕。
池嫵扭了扭脖頸,朝身後笑了笑,高聲道:“怕什麼?有我在呢!”
眾人好似鬆了口氣,高聲回道:“郡主放心!我們不怕!”
池嫵轉回頭,盯著靠近的大軍,計算著距離。
這一次有了經驗,自是不能再讓他們直接衝過來。
若是他們衝進大晟軍隊,怕是大晟士兵都得被鐵蹄踏碎了。
快要到六十丈的時候,池嫵飛身迎了上去。
身邊勁風閃過,多了一個跟上她的裴寂。
池嫵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隨後收斂神色不見停頓。
兩人一左一右渾身內力傾瀉而出,那磅礴的內力驚了北疆鐵騎的馬和人,馬蹄高高揚起,身後的人馬躲閃不及只能撞了上去,馬的嘶吼聲響徹雲霄。
池嫵朝裴寂挑了挑眉,兩人姿勢一模一樣,手指輕輕一動,北疆鐵騎前邊幾萬人馬,紛紛筋骨具斷,駭人的碎骨之聲隱匿在馬的嘶吼聲裡。
肖父趁機高聲喝道:“殺!”
北疆身後之人眼裡好似沒看見這詭異的一幕,甚至絲毫不見停頓踏著前軍的人馬屍體繼續衝向大晟軍隊!
池嫵閃身來到裴寂身邊提著他就飛身回到馬上。
還順便瞪了他一眼,這人慣會偷學!
雖然內力差了她一大截,可人竟然會像她那般控制內力了!
兩人來不及多說便又展開了廝殺,他們守在前邊與所有騎兵一起,不能放任任何一個北疆人騎著馬進入後方。
目光所及之處,皆是血肉翻滾。
接連的悶哼聲夾雜了凌厲的破空之聲,絲毫不見停頓。
不知是哪方的箭,凌空亂飛,交織著砸進地裡,砸進人裡。
池嫵從未聽見過如此淒厲的喊殺聲,身邊計程車兵紅著雙眼手裡的刀劍不見一絲停歇,沒有再往黑衣人身邊躲。
士兵們看見她銀色盔甲下的紅裙,他們從未覺得戰場上的紅色這麼好看過。
那抹紅色所到之處,他們便多了九分能活下去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