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通,耳邊傳來容慎川的聲音:「在哪?」
「事情忙完了?」方疏淨有點意外。
「嗯,現在在回家路上。」容慎川道,「聽管家說,你在外面散心,需要我來接你嗎?」
方疏淨環顧四周,也不想隱瞞,隨口說了地址,留下一句「我還要玩兒一會兒,你不想來就先回家吧」,便結束通話電話。
她覺得容慎川應該是不屑於來這種地方的。
他與松城地紈絝子弟圈子向來界限分明,她也從沒見過他接觸那群人感興趣的事情。
她平時也玩兒得少,但一旦心情不好,滿腦子都寫著想飆車。
只有在飛馳之間,她才有一種能把所有煩惱拋在腦後的感覺。
「鏡子姐,易拉罐拿過來下!」
聲線熟絡且欠揍,從不遠處傳來,迴蕩整個空間。
方疏淨睨了眼易拉罐,腳尖動了動,一腳踢到對面去。
易拉罐掠過酒瓶堆,精準無比砸在陳子帆肚子上。
「嘶——」陳子帆被砸得捂住肚子往後一仰,但也不惱,大著舌頭高聲調笑:「已婚婦女今天怎麼有這個閒工夫過來啦?可惜兄弟喝麻了,今天沒法兒陪你——」
方疏淨對此置若罔聞,走他面前攤開手。
「……行。」
看出方疏淨今天情緒不太好,陳子帆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從兜裡掏出車鑰匙,「你悠著點啊,都好久沒試過了。」
「嗯。」
方疏淨走後,一旁幾個新來的小年輕看她面生,湊到陳子帆身邊,小聲詢問。
陳子帆開了瓶新的啤酒,笑得無奈:「你信不信,這咱老大?」
「老大?這兒老大不是陳哥你嗎?」有人震驚。
陳子帆喝麻了,直接把瓶口往那人嘴裡塞,「誰有錢誰爸爸唄。」
有人臉上露出了瞭然的神情,「怪不得這麼久沒見過她。」
「嘿,想什麼呢?」陳子帆不屑地瞥一眼那人,「你也想被我灌一瓶是不?別亂說話。」
他自顧自地翹起二郎腿,眯眼回憶,「你們可別以為她就是玩兒票性質,她就算那麼久沒來玩兒過,也能隨隨便便完爆你們。」
「……」
這下都安靜了。
陳子帆指指旁邊大螢幕,「看到沒,紀錄第三。」
眾人看過去。
大螢幕上,排第三的那個位置,名字那一欄赫然便是「jz」。
第二是陳子帆。
再往上——
「s rong」
看見陌生的名字,有人再一次提出疑惑:「這又是誰……」
「誰知道呢,那會兒我也沒在。」陳子帆不想提及關於自己的慘痛史,急急忙忙轉移話題,「誒誰還要喝!」
「嘿!陳哥不服了!」
「陳哥喝!陳哥喝!」
……
又是一輪喝過去,一群人東倒西歪躺在沙發上。
半醉半醒間,陳子帆模模糊糊地看見一個身影自他眼前走過。
好像,稍微有點眼熟。
-
方疏淨從裡邊拎著頭盔出來時,一扭頭,就注意到了等在一旁的容慎川。
男人半個身子陷在黑暗裡,抱臂靠著牆站立,剩下一半被燈光修飾得輪廓分明,勁瘦修長。
他沒穿外套,襯衫袖子卷至臂彎,小臂線條流暢有力,勻稱有度。
隨性又透著似有似無的頹靡意味,與這夜色與周圍的破舊場景融為一體。
聽見動靜,他輕掀眼皮,淡淡瞥過來。
沒想到容慎川那麼早就過來這邊,她手上力氣一鬆,拎著的頭盔「啪」一聲掉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