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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面上的橙色太陽跳動著西沉,顧照曦倚在落體窗邊,過了會兒, 拿額頭抵了上去。
電視上新聞主題已然變換, 聲音被調小了些。
沙發上男人沒有絲毫不耐,抬手摘了腕錶, 縱容地問她:“還想再冷靜一會兒?”
“……”
顧照曦慢吞吞地吸了一口氣, 又慢吞吞坐回去。
離他兩米遠。
要不是沙發長度有限制,她還想離得更遠。
這麼大一尊佛待在她這兒,她老覺得不自在。
景臾倒也理解顧照曦的心情,正準備關了電視,便聽顧照曦急急開口:“別關。”
“嗯?”
顧照曦抿抿唇,信口胡謅,“七臺現在正好有我想看的劇。”
……其實是不想關了電視讓氣氛更窒息。
景臾熟練地輸入一個數字,調頻到七臺。
童趣的音樂歡快響起, 電視上幾個動漫小人兒圍在一起咯咯直笑。
顧照曦:……
她記起來了, 七臺是婦女兒童頻道。
景臾喻著笑看她:“喜歡看這個?”
“……”顧照曦選擇自動略過這句話,清了清嗓子,“你說吧,有什麼要狡……呃, 解釋的。”
景臾捏著手裡的腕錶把玩,“家裡情況有點複雜, 本不想現在就公開,出了點意外。”
隨著他的動作, 袖口之下腕骨露出,冷白而禁慾。
“段盈家裡老一輩和我家有些淵源,老爺子很喜歡她, 上一次也是老爺子非得讓我跟她過去。”景臾氣定神閒地敘述道,“老爺子也就這幾年了,還是少氣氣他,以免他腦子糊塗,把景家丟給景程至。”
顧照曦聽得雲裡霧裡。
本以為景家是為了保護繼承人才選擇遲遲不公開,現在聽著景臾的解釋,她總覺得景家大權在握,掌控一切的那個人,反而是景臾自己。
顧照曦喉嚨微動,想用一種委婉的說辭問:“那你父親……”
“景程至啊,”景臾眼皮都沒抬起來一下,“打從一開始,老爺子就沒打算把景家交給他,一個傀儡罷了。”
顧照曦不用想也猜得到,景程至定然會因此不滿:“那他現在?”
“想自立門戶沒那個能力,背地裡小動作倒是多,”景臾閉了閉眼,攤牌,“那天巷子裡也是,跟蹤也是,後來門外那群人也是,從一開始就不是什麼表白失敗找人砸場子,那都是景程至手下的人,這些小動作他們做過不少,這麼多年一直緊追著我不放。”
顧照曦張了張嘴,有點懵。
她不懂那些豪門世家的家庭關係,在她的認知裡,親人之間,再怎麼也不會自相殘殺。
虎毒尚不食子,更何況親生父子。
——所以這段時間他每天早出晚歸,一身疲憊,是因為這個嗎。
顧照曦眼神軟了軟,輕聲問:“所以是因為之前的事,你不準備再忍下去了嗎?”
“算吧。”
電視裡幼稚的對話聲幾乎將顧照曦的聲音淹沒,景臾不滿地攏眉,最終還是關掉了電視,“這些小手段於我而言不足為據,如果單是這樣,再把那名頭放他身上兩年也沒什麼。”
“可是——”他聲線沉了沉,泛了點冷,“他動了不該動的人。”
顧照曦條件反射:“誰?”
偌大的客廳裡忽然變得安靜。
景臾默了默,呵笑了聲。
——“你啊。”
微啞的音調狠狠撞擊上心尖,顧照曦如被釘在原地,一時間竟忘了自己還該問些什麼。
“問完了?我去做飯,”景臾彷彿沒有受到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