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坐在椅子上,半天都沒有言語,陸思羨淚水就在眼眶裡打轉,她說不出話來。
「陸總,你可以親口說出來。」沈青訸循循善誘,「解決問題的第一步是接納問題。」
陸思羨無論如何開不了口,葉清低著頭,半晌輕聲說:「瀾笙沒有醒過來,是嗎?」
沈青訸沒有否認,陸思羨的淚水滑下來,她猛地回身砸門。
門被開啟,陸思羨斥責的話說不出口了,因為蘇裡也是淚流滿面。
顧瀾笙睡著了,大概是厭倦了被催眠,也厭倦了被過去折磨的日子。
蘇裡跟葉清道歉,葉清咬著唇,紅著眼眶強忍,才沒有讓淚水落下。
「我老師還在想辦法,你相信我,瀾笙除了沒有醒過來,一切都是正常的,她一定會醒過來。」蘇裡自責道,「我很抱歉,對不起。」蘇裡知道,如果顧瀾笙沒有醒來,說什麼都是沒有意義的。
沈青訸將曾經治療陸漫雲的醫生推薦給葉清,「我會讓我的朋友先和醫生打聲招呼,您直接帶著瀾笙去看病,如果移動不方便,我可以幫您找人。」葉清勉強地笑了笑,「不用,謝謝沈總,您能幫忙推薦醫生就很感謝了。」
秦舒倒是樂於幫忙,但也實事求是,「青訸啊,瀾笙和陸教授的情況完全不同,你理解我的意思吧?」陸漫雲是身體受傷,神經受損,所以對症下藥的按摩和針灸是有效的,然而顧瀾笙並沒有身體上的病症,更多是精神上的。
「現在這是一個希望,至少要試一試。」沈青訸壓低聲音,「得讓她們繼續往前走,而不是停留在原地悲傷。」
葉清和陸思羨帶著顧瀾笙去了上海,蘇裡除了等待導師的答覆,她開始去書店購買相關的書籍,開始聯絡同行業的前輩,但任何一個前輩都沒有她的導師資深。蘇裡絕望,卻又不敢放棄,顧瀾笙不醒過來,她這輩子都難以心安。
一眨眼,時間老人邁過2月的門檻,新年的腳步也近了,走在上海街頭,葉清的心如此刻的冷風。
上天從不曾厚愛她,她總是自我安慰,孩子活著就行。
現在孩子是活著,但無異於「死人」。
陰沉的一天開始飄起了洋洋灑灑的小雪花,葉清冷不丁想起一個人,傅青辭。
她們好久沒聯絡了啊,這太異常了,傅青辭不聯絡她可以理解成她終於看開不再纏著自己,但對於孩子們呢?
葉清心力交瘁,現實讓她疲憊,她坐在街邊的長凳上,攤開手心,雪一片一片落下。
傅青辭給她拍過雪,葉清翻出手機,照片還在呢。
葉清給傅青辭發資訊:青辭,你最近好嗎?
對方正在輸入,傅青辭:我很好,你呢?
葉清抿唇,眼眶發酸,很好的你,能不能把你的好運氣分我一點呢?
葉清:我也挺好的。
傅青辭:孩子們呢?
葉清突地生氣,傅青辭還知道惦記孩子?知道不過問?她現在一個人要承受那麼多,那其中本該有傅青辭的一份。
葉清:你原來就這麼自私嗎?
對方正在輸入。
好半天,傅青辭的才回復,葉清以為會是長篇大論,但只有三個字:對不起。
傅青辭:我很忙,沒時間去看你,如果需要錢的話,你可以隨時找我。
葉清:有錢了不起嗎?
有錢能喚醒顧瀾笙嗎?
葉清:有錢能買來陸思羨對你的原諒嗎?
對方正在輸入,好一會,再次回復的還是三個字。
傅青辭:對不起。
葉清:算了,你忙吧。
葉清收好手機,去醫院了。
傅青辭反覆看她和葉清曾經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