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在門口,看著兩人難捨難分,有點無言,又有點好笑,末了嘆口氣。
對於顧誠的離去,葉清不怪任何人了,當然最開始也曾經怨恨過,只是漸漸的想開了。
人生是不斷失去的過程,擁有的時候一定要珍惜,否則失去之後一定會後悔。
不要想當然地認為,人生漫長,一切都可以等,其實,人生最怕等。
等來等去,萬事成空。
葉清原來就是想著顧誠很忙,她總想等他不忙時……直到,她等來了生活的巨變。
葉清一輩子都忘不了,她聽見的火警鳴笛聲。
鳴笛聲越來越近,最後似乎就停在她家的門口,葉清下樓才知道,確實就是家門口。
小區裡二層廢棄的倉子著火了,裡面有孩子的哭聲。
那時,葉清都不知道,裡面的孩子是她的女兒,顧瀾笙。
不過葉清有點慌了,一大早顧瀾笙就跑出去,說今天要忙上一整天,「你別到處跑,今晚早點回來啊。」葉清在身後高聲道。
「我就在小區裡!」顧瀾笙興奮地嚷,人也一陣風下了樓。
葉清大概猜測得到,顧瀾笙是要去找陸思羨,每年生日都要一起過,今天估計也不例外。
可小區就那麼大,葉清沒看見顧瀾笙,她叫了幾聲也沒人應。
因為火災,小區的人幾乎全部出來了,葉清一眼就看見陸思羨的爺爺奶奶。
「瀾笙和思羨都在家裡玩呢嗎?」葉清上前一問,傻了眼。
陸思羨早上已經和媽媽離開長春了,葉清驚慌,「那、那我們家瀾笙沒去你家嗎?」兩個老人搖了搖頭。
葉清徹底慌了,她立刻往著火的房子跟前跑,不會的,不會是她家的瀾笙。
廢棄的倉子裡,二層基本沒有人用,一層堆放都是雜亂物品,頃刻間大火燃起來,燒了個通透。
顧誠今年剛剛調到長春,今天不該他出警,不過聽說是自家小區,他跟著一起來了。
「誠哥,瀾笙不見了!」葉清抓著顧誠的手,身體都在發抖。
「別擔心,有我。」顧誠第一個衝進火海里。
二樓的房頂突然塌陷,轟隆一聲,葉清直接暈在了消防車旁。
葉清聽見了救護車的聲音,響了不知多久,等她醒過來時,還有接連不斷的噩耗等著她。
顧誠死了。
顧瀾笙暈過去了。
剛剛甦醒的葉清,再次暈了過去。
那一年,經受不住打擊的父母重病在床,很快離世,顧瀾笙受到重創每天躲在屋子裡,窗簾必須拉著,她不允許任何光亮射進來。
葉清感覺自己已經忘記當時是怎麼熬過來的了,一個圓滿的家馬上就要團圓的,卻因為一場大火毀於一旦。
葉清不是沒想過死……但是,她不能死,她還有女兒。
葉清真的以為自己忘了,可再度回憶起往事,錐心之痛讓她淚水難忍。
「葉教授……」陸思羨聽見輕輕的抽泣聲,出來時看見淚流滿面的葉清。葉清別過身,雙手捂著臉,萬千話語,如鯁在喉。
陸思羨從身後抱住葉清,「對不起。」陸思羨覺得自己太殘忍了,硬生生地撕開葉清的傷疤,還要在她的傷疤上一次次的撒鹽,「真的對不起。」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我的母親,一切都可以避免。
葉清不想怪誰,但之後曾經翻看顧瀾笙的日記,她的內心也有恨。
為什麼不能等孩子過完生日再走?因為自己精心準備的生日晚會,失去了最愛的親人,毀掉了一個完美的家庭,對於一個無心的孩子來說,這是多麼殘忍的事情?
「為什麼?」葉清一千次一萬次都沒能想通的問題,「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