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實都並不符合常理。
只是不會有人那麼想罷了。
沒有人比嚴澤更敏銳,沒有人比嚴澤更善於把握細節,也沒有人比嚴澤……更在意和蘇綠有關的一切。
最重要的是,蘇綠已經死去了六年。季筠僅存的良心不安都被六年的時光沖刷得什麼都不剩,還記得她的人心底恐怕也只剩一團模糊的影子。
如果不是嚴澤說起,蘇綠永遠也不會知道,這個世界上會有人如此關心她的死。
如果那個人是陳星河也就罷了,他偏偏是嚴澤。
他屬於蘇綠試圖忘卻的過去。
……
火鍋店此刻依然燈火通明,辣油咕嘟嘟冒著泡兒,狹窄的隔間內,滿溢著骨湯的清香和辣鍋的誘人。
蘇綠在思索嚴澤的問題,冷不防被溢位的油燙了,疼得她“嘶”了一聲。
賀之斐遞過去一個溼毛巾:“你還能做什麼?吃個火鍋都走神。”
蘇綠難得沒有回嘴。
賀之斐和陸然對視一眼,就算情商再低,他也看出蘇綠不對勁了,正要開口說些什麼,那頭坐著的紀書舟又扔了個男神過來,賀之斐定睛一看——
嚯,這個也不對勁!
如果說蘇綠是迷茫的話,顧漾就是純粹的低沉了。
以他坐的那一片為圓心,方圓五十分米的區域都是一片低氣壓,紀書舟剛剛還和顧漾坐在一起,這會兒也忍不住,擠到賀之斐陸然這裡來了。
賀之斐:“……”
他是不是該去考個心理醫生的證書什麼的?
還是說——
“完了,這團沒出路了,人氣最高的兩個都在喪……雖然兩人都沒我長得帥,但也不用自卑成這樣吧?”賀之斐喃喃道,“還是說,要不你倆就這麼喪下去吧,以後的c位都歸我好了。”
c位?
蘇綠和顧漾同時豎起耳朵,聽到賀之斐的喃喃自語後,嘴角扯出一絲微笑。
顧漾還好一些,蘇綠幾乎把自己的殘虐本性發揮到了極致——他點了店裡最貴的單,國外進口的海鮮不要錢似的往桌上擺,疼得賀之斐心裡都在滴血。
“是不是人啊你們?”
“有人要和我們搶c位誒。”蘇綠微微一笑,“不是人可以,搶c,不行。”
賀之斐:“……”
賀之斐選擇狗帶。
……
嚴澤那番話的確在蘇綠心裡掀起了波瀾,但那是事實,蘇綠沒什麼不敢認的,她只是震驚於對方的敏銳程度而已。
兩個照面,就串起了蘇綠死去時的那條線,彷彿一切是他親眼所見那樣。
蘇綠開始理解對方在演員這個行業做到巔峰的原因了——角色也是人,只需要掌握所有人的心理,在演員這個行業,嚴澤所向無敵。
倒是顧漾悄悄和蘇綠鬧起了彆扭。
蘇綠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似乎從星海電視節頒獎典禮過後,顧漾對她的態度越來越奇怪了。
說壞也不壞,就是怪。
就好像,他在別人面前還是那個教導主任似的顧老師,一句話能讓賀之斐連做二十個俯臥撐不停歇,到了蘇綠這裡,就要用哄的了。
蘇綠覺得怪怪的,不過也並不討厭就是了。
……
11月後,京州的氣溫越來越涼,e·f·l的行程卻越來越多,《夏日》這張專輯經歷了沖沖風波之後,終於在年底得到了厚報。
這一年的華語音樂賞上,e·f·l終於當之無愧地捧走了年度最佳專輯,成為了這一獎項創辦以來最快捧走獎盃的歌手。
如果放在華語樂壇群雄並起廝殺激烈的年代,e·f·l是絕無可能取得這一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