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顯,忝為刑部尚書卻尸位素餐,有愧於陛下之託付,還不如退位讓賢,迴歸軍伍更好一些。”
房俊的笑容愈發燦爛,說出的話卻帶著刺兒:“此一時彼一時,隕國公有些落伍了啊,現在的軍隊與當初可不一樣,底下的校尉一個個桀驁難馴偏又跟腳硬實,動輒彈劾主將、架空上官,左右金吾衛又是新近整編,那些副將、校尉哪一個沒有靠山?這右金吾衛大將軍可不是好當的,隕國公還需小心在意,千萬別被底下人抓住什麼把柄給拱翻了,到時候丟了官職事小,淪為天下笑柄可就不好了。”
張亮面孔漲紅,咬了咬牙,將怒氣嚥下換上一副笑臉:“還得越國公您多多提攜才行。”
聽話聽音,房俊這是明擺著告訴他左右金吾衛依舊掌控在其手中,自己就算成為右金吾衛大將軍也得看他的眼色,否則就會被底下的副將、校尉們給架空……
他素來知曉房俊之為人,囂張桀驁有之,恣意妄為有之,卻從不說大話空話,既然他敢這樣說,那麼在左右金吾衛的掌控力就一定只高不低。
自己背棄軍方陣營投靠劉洎,寧願當一個軍方的叛徒卻還是擺脫不了房俊的魔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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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自己豈不是白當了一回叛徒?
房俊笑容可掬,似乎在開玩笑:“看你表現咯。”
劉祥道與房俊不熟,所以入座之後基本沒怎麼說話,喝著茶水在一旁看熱鬧,忍不住嘖嘖稱奇,張亮爵封隕國公,乃是正兒八經的貞觀勳貴,在當年或許只是貞觀勳臣當中不入流的末尾,可如今貞觀勳臣逐漸凋零,張亮的資歷、地位便凸顯出來,所以一經舉薦便可以從刑部尚書跳到右金吾衛大將軍。
可瞧瞧張亮在房俊面前是怎麼說話的?面對房俊的諷刺、恫嚇、威脅,非但不敢說半句硬話,甚至連一個不滿的表情都做不出,低三下四、卑躬屈膝……
明明是兩輩人,事實上也是兩輩人,只不過顛倒過來。
再看一旁端然穩坐的蘇定方頗有幾分淵渟嶽峙的氣度,這位曾在貞觀年間鬱郁不得志的將領,受到房俊簡拔之後放棄半輩子弓馬兵法,由陸地轉戰大洋,卻驟然迸發出無可比擬的耀目光彩,晉身當世名將之列,依舊對房俊俯首帖耳、唯命是從。
有意思……
戴胄雖然執掌大理寺鐵面無私,實則是個厚道人,見場面有些尷尬,忙問道:“此番前來核查賬簿,到底怎麼個章程?查到什麼地步?”
既然知道房俊此舉是為了給河東世家扣上“貪墨”的罪名,以便於名正言順的接管鹽池,那麼其中就要有些分寸,淺嘗輒止自然不行,達不到威懾的程度,一查到底也不理智,會引發對方強烈反彈。
房俊道:“監正以下為止。以我之見,河東世家大抵會答允我提出的條件,由各家輪流擔任‘榷鹽使’掌管鹽池,所以得給他們留下幾個可用的人才。餘者一律審查,從重、從快定罪,但無需押解長安收監,可准許河東世家罰金贖罪。”
“罰金贖罪”既是“贖刑”,當然並不是任誰都有“贖刑”的資格,必須達到一定的品級或者特權才行。
戴胄點點頭:“你這是以雷霆手段行懷柔之術。”
簡而言之,河東鹽池的歸屬權不容談判,但除此之外,都可以談,這就給了河東世家一個不能破釜沉舟的臺階。
劉祥道好奇問道:“陛下登基之初便奉行先帝打壓門閥之國策,越國公更是這一國策的大力倡導者,如今既然鹽池已經接管,為何還要讓河東世家插上一手?畢竟只要能夠分潤鹽池的利益,世家門閥便保持多保持一分底氣與實力。”
房俊正色道:“劉大夫有些誤解,先帝與陛下的國策是打壓門閥,並不是剪除門閥,畢竟門閥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