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內苑,無數兵卒穿行其間,一尊尊火炮被馬車拖拽駛出城門,數千具裝鐵騎立於城門之外,一隊隊火槍兵感到具裝鐵騎一側列陣,萬餘兵馬有條不紊的完成集結。
房俊頂盔貫甲,大馬金刀的坐在城下兵舍之內,一邊喝著熱茶,一邊聽著高侃的彙報。
王方翼、辛茂將、岑長倩等心腹親信圍在左右,親兵把守門口,不許任何人等靠近。
高侃道:“那支安西軍已然連夜撤至河西,軍中可能有‘百騎司’的暗諜,但是沒關係,這支軍隊將會一直撤回西域駐守弓月城,三年之內除非陣亡,否則不會有一人脫離。事先預備好的陣亡兵卒也已經送抵渭河之北掩埋,墳地那邊已經先後掩埋了數千人,這麼點人放進去混在一塊,任誰也分辨不出,即便事後調查,也查不出任何確鑿證據。”
他辦事,房俊自然是放心的。
這位渤海高氏的旁支子弟參軍雖然沒幾年,也沒什麼驚才絕豔的能力,但是勝在一個“穩”字,辦事穩,打仗更穩,幾乎從來都不會犯錯誤,若是有朝一日敗陣,那可是敵人實力遠在他之上,不可力敵。
反過來說,只要高侃麾下的軍隊始終保持著戰力優勢,所率領的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強軍,那麼幾乎可以屹立不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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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俊對高侃道:“大軍集結完畢,不必急於行動,只需派出斥候在通化門叛軍軍營附近轉一轉,引起叛軍注意即可。想必這個時候沒人會認為我們敢悍然發動攻擊,你擺出這等姿態,愈發讓叛軍相信我們只是在虛張聲勢。入夜之後,先以火炮轟擊敵營,不要太過猛烈,否則會讓叛軍升起警惕,而後瞅準時機,率具裝鐵騎衝陣,狠狠的打一打叛軍的氣焰!”
高侃重重頷首:“大帥放心,末將曉得怎麼做!”
做足樣子讓叛軍以為右屯衛只是虛張聲勢,不敢在和談進行到極為關鍵的時候悍然發動攻擊,使其喪失警惕,然後出其不意以具裝鐵騎突襲,不求殺傷多少叛軍,只求展示出“睚眥必報”的氣勢……
房俊又對其餘幾人道:“具裝鐵騎衝鋒之時,要穩守陣地,做好接應的準備,萬不能讓叛軍將具裝鐵騎纏住。”
具裝鐵騎具有無與倫比的衝擊力,殺傷力在缺乏火器的叛軍面前簡直就是大殺器,所向無敵。但機動性卻是具裝鐵騎的弱點,一旦被叛軍纏上便無法順利撤退,稍有不慎陷入重圍,便是全軍覆沒之結局。
所以每一次具裝鐵騎衝鋒之前,都務必做好接應準備,確保萬無一失。
諸人重重頷首。
在右屯衛中,房俊的威望無與倫比,甚至遠勝於李二陛下。畢竟這是他一手籌建的軍隊,幾乎每一個兵卒、每一個將校都是他親手選拔,更制定了右屯衛以火器為主、重灌備為輔的戰術鐵質,有別於眼下大唐軍隊的制度形成了強大的凝聚力。
而房俊屢次帶著這支軍隊西征北討,屢戰屢勝,戰功煊赫於天下,隱隱為天下強軍之首,更使得他得到每一個兵卒的愛戴與擁護,是這支軍隊名符其實的靈魂。
在這支軍隊,他說一不二,兵卒對於他的擁戴甚至遠超對於帝國的忠誠。
所以,哪怕明知此刻正是和談的關鍵時期,房俊這般自編自演了一場“苦肉計”,創造出攻擊叛軍的藉口,卻無一人對此表示疑問或不滿。
令之所至,死不旋踵。
房俊環視一週,目光從諸人臉上掃過,滿意頷首:“今夜,吾在此坐鎮,溫好美酒,等著給諸位慶功。”
“嘩啦!”
甲葉碰撞聲中,幾人齊齊起身,而後單膝跪地施行軍禮:“為大帥效死!”
……
“嗚嗚嗚”
東內苑城門之外,號角聲在陰沉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