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又豈能天衣無縫?
此事到此為止,斷不可再摻合其中。
想到這裡,他有些暗恨,長孫漵這個小綿羊一般的傢伙居然跟自己耍心眼兒,將自己當刀子使,著實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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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樂公主一行車駕叫開城門,入城之後徑直前往興慶宮,到了宮門前遞上印信腰牌,向門前禁衛言明求見太子殿下。
禁衛不敢怠慢,一邊將長樂公主請入門廳稍候,一邊趕緊入內,通知太子。
須臾,禁衛迴轉,後邊還跟著一個內侍。那內侍見到長樂公主,趕緊上前,躬身施禮道:“奴婢見過公主殿下,太子殿下正在南燻殿內處置朝務,請殿下前往覲見。”
長樂公主起身,將身上狐裘脫下,遞給一旁的侍女,身著宮裝體態窈窕,隨著那內侍出了門廳,前往南燻殿。
南燻殿內,太子李承乾正埋首案牘,批閱奏摺,長樂公主入內,斂裾施禮:“妹妹見過太子哥哥。”
李承乾這才放下手中毛筆,一邊揉著發酸的手腕,一邊自書案之後走出來,上前親手將長樂公主攙扶起來,笑道:“私下無人之時,何需講究這些繁文縟節?快快起來,為兄已經讓人煮了參茶,喝一杯暖暖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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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樂公主起身,露出笑容:“多謝太子哥哥。”
儘管外界對於李承乾褒貶不一,更多人都詆譭他才具不足、性情懦弱,非是英主之相。但是在一眾兄弟姊妹們看來,太子素來對待他們優容寬厚,從不忍苛責半句,關懷之情更是無微不至。
這樣一個太子,那可必英明果敢、殺伐決斷的英主強的太多……
兩人入座,李承乾問道:“妹妹不是在終南山修道麼?這等天氣,山路難行,什麼事兒非得連夜入城?萬一雪大路滑出了點意外,那可大大不妙。你年歲也不小了,這等細節方面應當多多注意才是,遇事沉穩一些,莫要任性。”
“嗯。”
長樂公主乖巧的應了一聲,見到太子面容憔悴、眼泛血絲,顯然忙於政務難得休憩,便溫言道:“太子哥哥亦要注意身體才是,朝務是忙不完的,這件處置完了還有另一件,無盡無休。若是將身體熬壞了,誰來幫助父皇分憂?”
李承乾心裡登時如同被針紮了一下,一股濃重的悲傷浮上心頭。
李績身為大軍副帥,又豈敢對太子隱瞞李二陛下駕崩之訊息?訊息送到他面前的時候,他覺得天都塌了……
固然這些年儲君之位幾經動盪,甚至一度距離被廢黜唯有咫尺之遙,使得李承乾心中不可能不滋生怨氣,但卻也絕對不希望見到父皇出事。說到底,這天下是父皇的,他想給誰就給誰。
李承乾的怨氣大抵是因為自慚羞愧,覺得自己妄為父皇的嫡長子,天然的佔據了儲君之位,卻沒有與之相應的能力……
但是眼下,絕不能讓父皇駕崩的訊息洩露分毫,否則江山板蕩、社稷傾頹,那等後果是他絕對無法承擔的。
強自壓抑心中悲痛,緩緩搖頭,道:“如今局勢不穩,孤自然不能懈怠,父皇授予孤監國之權,那不僅僅是權力,更是責任,不敢不全力以赴。”
說到這裡,他將話題岔開,好奇問道:“說了半天,你夤夜入城前來覲見,到底所謂何事?”
長樂公主面容緊繃,清聲道:“長孫衝潛返長安了!”
“啊?!”
李承乾登時一驚,忙問道:“你如何知曉?”
長樂公主便將不久之前長孫衝易容喬裝前往終南山面見自己的經過說了,末了,咬牙道:“此人著實可恨,居然在半途設下埋伏,意欲劫持我,當真是狼心狗肺!”
她怒不可遏,李承乾卻是震驚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