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激起身離席,萬福施禮,道:“殿下言重了,妾身既然身為房家人,自然難免成為眾矢之的。郎君在西域邊陲為國奮戰、視死如歸,吾等婦道人家不能隨伺身側已然慚愧,自當同進同退,縱然再大的委屈,亦是無怨無悔。”
李承乾頷首讚歎道:“武娘子識大體、知大義,孤甚為欣慰!聽說房佑那小子頗為聰慧伶俐,有乃父之風,孤便敕封他一個上騎都尉的勳爵,待到將來,也必不虧欠。”
武媚娘大喜,忙道:“多謝殿下。”
“上騎都尉”已經算是高等勳爵,正五品,若是他日以此等勳爵入伍,可授予定遠將軍之官職,甚至若是上官器重、表現良好,高配一個明威將軍亦不是不可。
房菽乃高陽公主之子,更是房俊的嫡長子,身負皇室血統,將來繼承家業承襲房俊的爵位已然確定。在“宗祧承繼”的大規則之下,無論房俊再是寵愛房佑,家中爵位也與房佑無關,故而將來就只能依靠房佑自己去打拼。
然則此刻雖然邊患重重,但是天下定鼎、繁華日盛,盛世已然來臨,用不了多久必然是天下承平、河清海晏之安定局面,再想博取軍功以換取勳爵,實在是難如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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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這樣一個“上騎都尉”的勳爵,可以使得房佑陡然成為名正言順的勳臣,無論參軍或是入仕,起步都高了太多。
李承乾擺擺手,道:“孤與二郎雖分屬君臣,實則情逾手足,但凡是孤所有,又有什麼捨不得給予二郎?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二郎忠貞坦誠,於孤危難之際伸出援手,這份情誼,孤一生一世,不敢或忘。”
旁人皆知若無房俊,他這個儲位或許早已被廢黜。然則旁人卻只看到表面,卻無法對李承乾感同身受。
自古以來,太子被廢,皆難善終,非但是他一人不得好死,東宮上下、妻妾子女,怕是都得淪落至悲慘之下場。
那個時候,李承乾每每自噩夢之中驚醒,眼角垂淚,彷徨無措,卻又束手無策、無可奈何。
他甚至已經有了自暴自棄之想法,想要以一種荒唐至極的行為來向他的父皇做出憤怒之控訴——吾既無錯,何故廢黜?既有今日之廢黜,那又何必當日之冊立?
是你一手將我推上儲位之位,如今卻又殘忍至極的一手廢黜,甚至連我安安穩穩活下去的權利都一併剝奪……
若說無恨,實難釋懷。
但正是在那個危機關頭,房俊亮明車馬的表態支援他這個太子,以當時房俊的權勢雖然並無多少實力來鞏固他這個太子的地位,但是已然成為軍中新一代領軍的房俊這般表態,最起碼在聲勢之上給於李承乾極大之支援,使得父皇本已堅定的心志出現猶豫。
繼而,便是房俊青雲直上,一樁樁的功勳使得他在朝中的地位日益加重,匯聚在他麾下的力量也漸漸強大,終於可以成為支撐東宮之柱石。
若無房俊不計個人得失之鼎力相助,焉能有他李承乾之今日?
而房俊之所為,從不在乎官職爵位,甚至屢次被父皇降爵降職,飽受打壓,從矢志不渝,不曾有過一絲一毫的動搖。
這才是真正的國士!
那些個所謂的帝國勳臣、兩朝元老,眼裡除了自家利益便是蠅營狗苟,滿肚子齷蹉心思,相比於光風霽月、心懷帝國的房俊,簡直墮落腐朽如陰溝裡的蠹蟲!
故而,他對房俊既是親厚,又是敬佩。
這樣的臣子,他又豈會吝嗇於賞賜呢?
他恨不能將自己能夠賞賜的一切都賞賜給房俊,以酬其功、以獎其志……
這時外頭的內侍進來通秉,說是京兆尹馬周覲見,李承乾便對高陽公主與武媚娘說道:“暫且回府歇息一番,無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