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政殿內,各方訊息傳遞過來,使得匯聚於此的皇室內卷們惶恐不安,畢竟如高陽公主那般對自家郎君充滿信心的到底是少數,如今的武德殿、立政殿組成的宮殿群幾乎成為暴風中心,叛軍、守軍圍繞於此殊死血戰……
偏殿一處淨室之內,金勝曼看著端坐不動、一臉悲慼的姐姐,無奈道:“如今新羅早已亡國,王室子弟零散凋落,姐姐縱有通天之能亦無力迴天,金法敏自己求仁得仁,姐姐又何必這般悲傷?你我說到底不過是一屆女流之輩,依靠男人活著才是最好的,如若心念難解,徒惹煩惱而已。”
金法敏率“三千花郎”自東宮殺出阻擋叛軍,其後卻藉此機會進入武德殿欲刺殺陛下最終失敗,這個訊息傳來之後,金德曼便悲慼不已、傷心欲絕。
此刻聽聞妹妹勸說,她也只是搖搖頭,咬著嘴唇不吭聲。
作為曾經的新羅之主,當初內附大唐乃是迫不得已,固然知曉金氏王族或許復國無望,但只需大唐強盛的兵威之下儲存下來,終究是還存有一絲希望。
之所以委身於房俊,除去身為女子飄零長安孤苦無依之下尋找一個伴侶之外,未嘗沒有藉助房俊之權勢保全金氏王族的想法……
事實上,房俊也有情有義,並未將她當做一個玩具玩膩之後一腳踢開,而是的的確確給予金氏王族諸多照拂,甚至新任的新羅王“李恪”在新羅一地大舉推行改革,剪除舊有勢力、塑造新的統治秩序,也多金氏王族頗多優容。
否則作為執掌新羅政權最大的阻礙,金氏王族豈能倖免?
然而她一切的努力都被金法敏給浪費了,不僅將金氏王族最後的武裝力量“三千花郎”葬送在這太極宮內,更因為行刺大唐皇帝身陷令圄,自今而後,“金氏王族”在大唐的勢力範圍之內便是“欽犯”,除非像野狗一樣隱姓埋名、苟延殘喘,否則一個人都活不下來……
感受著姐姐華美錦袍之下豐腴的嬌軀微微顫抖,端莊柔美的俏臉漸漸發白,金勝曼心底升起恐懼,連忙握住金德曼的纖手,顫聲勸慰道:“姐姐千萬不要做傻事,古往今來哪有長盛不衰不王朝、永恆不滅之國家?如今大唐強盛,滅過無數,新羅也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他朝大唐盛極而衰之時,也將重蹈今日新羅之覆轍……咱們一輩子區區十幾年,又豈能與歷史大勢相爭?咱們姐妹家破國亡流落在這長安,你若有事,妹妹一個人如何活得下去?”
窈窕的嬌軀靠在姐姐身上,泫然欲泣。
金德曼抹了一下眼淚,吐出一口氣,反手握著妹妹,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妹妹放心,姐姐還沒那麼傻……正如你所說,自從內附的那一天起,新羅便已經亡國了,我作為新羅王的使命也戛然而止。置於其後金氏王族是生是死,那都是族中男兒之事,金法敏既然選了這條路,無論勝負都是他自己來承擔,我想管也管不了。”
金勝曼吁了口氣,柔聲道:“姐姐能這樣想就最好,咱們現在生活在長安,得郎君庇護,安穩富貴。以後姐姐誕下子嗣,縱然不入房家家門,亦能陪伴孩子好好過活,看著他娶妻生子、憧憬他建功立業,咱們相互扶持、恩愛長久,這才是人生。”
對於這一番言辭,金德曼不置可否,而是轉化話題:“外頭現在局勢如何了?”
“聽說李道宗已經分兵,一部分繼續圍攻武德殿,一部分則被他帶去攻打承天門,郎君已經擊潰了試圖攻擊的左後衛足足幾萬人,現在也攻陷了玄武門進入太極宮,正在來援的路上……置於晉王,也開始勐攻明德門,聽媚娘說城南的守備兵力不足,怕是擋不住叛軍的,晉王殺入城內也只是遲早……”
立政殿並不閉塞,內侍、宮女往來於立政殿與武德殿之間,不斷將訊息傳回來,又有媚娘這樣胸懷錦繡、謀略不輸男兒的女中豪傑幫著分析時勢,故而對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