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手握馬槊,請示道:“大帥,末將懇請率軍衝破敵陣,今早奪回春明門,將晉王甕中捉鱉!”
在他身後,一千驍勇之士組成的敢死隊士氣昂揚、整裝待發,只需大帥一聲令下,他們便會跟隨牛進達衝入敵陣,硬生生將敵陣破開一道口子擾亂敵軍陣列,給主力部隊創造突襲的路徑。
這是左武衛最為成熟的突擊戰術,以往無數次在僵持之時破開局面,無往而不利……
程咬金卻沉吟不語。
牛進達急道:“大帥還在猶豫什麼?戰機稍縱即逝,萬一叛軍入城直抵太極宮,局勢將再度變化,不可遲疑!末將雖老,但仍能衝鋒陷陣,軍令所在,必戮力死戰!”
他以為程咬金還在猶豫是因為擔心他年紀大了衝殺不動……
程咬金瞪了這個夯貨一眼,心中權衡利弊,終於無奈的嘆口氣,擺擺手:“去吧去吧,你這老狗小心一些,莫要輕敵。”
他也不願意揹負一個朝三暮四的名聲,也說到底不還是為了麾下將士的前途利益?但現在已經走到了這一步,若是此刻再度遊移不定遲滯不前,搞不好曲江池畔的東宮六率與薛劉鄭聯軍消滅叛軍之後就會將矛頭指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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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進達哈哈大笑,豪氣干雲:“廉頗雖老,尚能飯!老子還未到廉頗的年歲,衝鋒陷陣而已,又何足懼?兒郎們,隨老子衝一陣,讓這群烏合之眾瞧瞧什麼才是天下第一等的強軍!”
“衝!衝!衝!”
千餘敢死隊先鋒士氣爆棚,縱聲嘶吼。
牛進達一挽馬韁,雙腿夾著馬腹,戰馬嘶鳴一聲四蹄邁動便衝了出去,揮舞著馬槊一馬當先,幾個呼吸之間便越過敵軍稀稀落落的箭失覆蓋區域,一頭扎進陣中。
身後千餘騎兵緊隨其後,衝鋒之時陣型也保持嚴整,好似一隻巨大的楔子一般狠狠釘入敵陣之內……
……
劉仁軌站在高處眺望春明門外的戰場,回頭對坐在臨時搭建的帳篷之下的薛萬徹道:“程咬金那老賊總算是打定了主意,已經派兵強攻敵陣了。”
薛萬徹喝著茶水,優哉遊哉,不在意道:“誰叫房二那小子在玄武門將火炮抬出來了呢?只有右屯衛有火器在手,這天底下能打得過他的軍隊基本不存在,程咬金老奸巨猾最擅見風使舵,當然明白應該站在哪一邊。話說這小子果真陰險,將鑄造局捂得嚴嚴實實,將所有人都給瞞過了。”
他是憨憨,卻不傻。
當時各方勢力明裡暗裡刺探鑄造局虛實,他豈能沒有耳聞?他也曾派人探聽過鑄造局的底細,只不過得出的結論與旁人沒什麼不同,因此也認為鑄造局沒個三兩年根本不可能恢復產量,沒有的火器的朝廷部隊戰力嚴重不足,即便有李靖、房俊這樣的名將坐鎮指揮,勝算也不大。
誰知道房二那廝居然將所有人都騙過了……
旁邊的鄭仁泰搖搖頭,沒說話。
所有人都說鑄造局產量不足,右屯衛與東宮六率不可能有足夠的火器,所以造起反來肆無忌憚,但鄭仁泰根本不信。只看水師從江南一路北上,火槍火炮毫無節制的使用,就可知最起碼水師之中是不缺少火器、彈藥的。
無論是水師有隱秘地方籌建了另外一個鑄造局,還是從長安鑄造局運過去,右屯衛怎麼可能缺乏火器?
這也是他在水師兵臨城下之後馬上投降的一個原因,他固然擋不住威力巨大的火器攻略滎陽城,其餘人也擋不住裝備了火器的右屯衛……
時至今日,果然如此。
好在自己投降得早,此戰之後,滎陽鄭氏極有可能作為朝廷安撫山東的標杆,非但無過、反而有功,豈不比程咬金那老貨朝秦暮楚、三心兩意機關算盡卻將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