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劉洎卻只是關注於鬥爭渾然不顧波詭雲翳、潛流激盪,實在是缺乏宰輔之氣魄。
此人才能出眾,但格局有限。
劉洎看了李積一眼,頷首道:“英公所言甚是,是下官莽撞了,口不擇言,下官的錯。”
英國公一貫獨立於文武體系之外,對於朝政並不上心,更像是一個被樹立起來的吉祥物,卻絕對不能小覷。一旦將其推向房俊那一邊,將會導致朝堂之上文武失衡,文官系統再無壓制武將之可能。
必須慎之又慎。
李承乾這時才吐出一口氣,問道:“越國公已經強制接管鹽池,河東地域劍拔弩張,甚至影響河南、關中等地局勢,稍有不慎就會釀成一場鉅變,諸位愛卿可有破解之法?”
馬周搖頭道:“陛下何須擔憂?今日之門閥,早已不是當初之門閥,關隴、晉王連續兩次兵變,大多門閥參與其中導致損失慘重,就算給他們揭竿而起逆反中樞的機會,他們也無濟於事。有蘇定方率領數千水師威震河東,又有越國公坐鎮鹽池,任誰也不敢輕舉妄動,動輒遭受雷霆萬鈞之打擊,陛下可安枕無憂,拭目以待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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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是文官,無論氣魄還是膽略,都遠遠勝出於劉洎,非但沒有唱衰房俊在河東的操作,沒有擔憂於各方震盪反應,反而對待當下局勢信心十足。
對此,李積表示贊同。
今時不同往日,時代已經變了,中樞前所未有的強大、皇權前所未有的加強,遍及於天下的門閥卻是前所未有的虛弱,那種門閥糾集於一處“興一國滅一國”的時代早已一去不復返,
雖然不能大刀闊斧的對門閥予以剪滅,卻可以趁機將其根基斬斷,使之再不復“興滅廢立”之強橫實力。
從這一點來說,房俊殺伐果斷、因勢利導,是為國之干城。
反倒是劉洎總歸因為反對而反對,立場不堅定、氣魄不足用,愧為帝國宰輔。
只不過當下那些貞觀勳臣、當世名臣已經逐漸凋零,新一代還遠遠未能成長,只能任用這等尸位素餐之輩以之過度,倒也勉為其難、不得不為之。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李道宗蹙眉沉聲道:“倒也不可小覷宗室那些上躥下跳的郡王、嗣王們,或許並不足以釀成大禍,但這些人能量極大、牽扯極深,說不定就能搞出一些風風雨雨,平添波折。”
對於宗室內的潛流,他一直憂心忡忡,他太清楚這幫郡王、嗣王了,能耐沒多少、膽子大過天,李唐皇族似乎從高祖皇帝晉陽起兵逐鹿天下開始就膽魄過人,認為高祖皇帝之所以在天下群雄之中竊取神器,就是因為有著他們這麼一群能征善戰的叔伯兄弟。
他們瞧不起高祖皇帝,甚至瞧不起太宗皇帝,自然更加瞧不起如今的李承乾。
覺得大唐皇帝有德者居之,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或許,這是古往今來除去司馬家之外最不安分的宗室。
對於河東鹽池的意見很難統一,李承乾最後不得不採取一個“拖”字訣:“水師已經進駐河東鹽池,對於鹽池貪墨的審訊也已開始,就讓越國公暫時掌控一切吧,若局勢有變,另行商議。”
顯然,他對於房俊在河東鹽池大刀闊斧的動作已經感到危險,或許心中也藏著幾分不滿。
畢竟長安城波濤洶湧,如何穩定皇位才是重中之重,其餘所謂的“新政”都不過是錦上添花。
馬周沉吟不語,默默的喝了口茶。
何謂“良臣擇主而事”?意思是即便才能卓著的當世名臣,也需要一位魄力無雙的雄主才能讓他盡顯才華,如若君上蠅營狗苟、瞻前顧後,再好的人才也只能碌碌無為。
……
會議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