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柴哲威此人志大才疏、缺乏魄力,不敢在起事之前將崔敦禮或拘或殺。說得好聽是唯恐打草驚蛇,畢竟並不能確定崔敦禮是否探知左屯衛意圖不軌,說得難聽點便是首鼠兩端、毫無魄力,即覬覦從龍之功勳,又不願冒險付出太大的代價……
但凡換一個人主事左屯衛,今日崔敦禮也休想離開。
風雪之中,崔敦禮幾乎是一路小跑,終於抵達右屯衛兵營,門前十餘名兵卒早已弓上弦、刀出鞘,虎視眈眈的盯著這幾個從風雪之中走出的人影。
“來人止步!”
“軍營重地,擅闖者殺無赦!”
營門燈光之下,鋒銳的三稜箭簇以及雪亮的橫刀散發著清冷的光輝,崔敦禮等人尚離營門數十步,便被兵卒大聲喝止。繼而十餘名兵卒自營門後矯健的躍出,飛奔至崔敦禮等人面前,橫刀出鞘,大聲喝問:“來者何人?”
崔敦禮道明身份,闡述來意,兵卒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緩和,接過另外一張太子詔令,冷聲道:“汝等就在此地等候,上前一步,殺無赦!”
自有兩人飛奔回營,去向高侃報信,其餘人等便站在風雪之中,佇列成半圓形將崔敦禮等人圍在當中,各個虎視眈眈,只要崔敦禮等人稍有異動,必定猛撲上前,刀斧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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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屬官嚥了口唾沫,臉色也不知是凍得還是嚇得,有些發白,小聲道:“崔侍郎,這右屯衛有些過分了吧?咱們是來傳旨的,又不是賊人,何需這般嚴陣以待?”
崔敦禮哼了一聲,沒說話。
軍人,自當有鋒銳之氣,不妥協、不屈服,無論是面對強敵,亦或是面對權貴。尤其是軍營重地,更要將這股銳氣淋漓盡致的顯現出來,唯有如此,才能培養一支軍隊銳意進取、殺伐鐵血的氣質。
與亂糟糟的左屯衛相比,右屯衛這邊才有強軍之風骨!
軍營重地,不能擅闖,若有人不聽命令擅自靠近,無論身份如何,殺無赦!眼前的右屯衛軍營,頗有幾分細柳營的氣質……
未幾,右屯衛將軍高侃帶著一眾麾下兵將,頂著大雪快步而出,來到崔敦禮面前,抱拳見禮:“末將高侃,參見崔侍郎!”
崔敦禮略微頷首,而後取出詔令,高侃單膝跪地接旨。
待到接過詔令,細細看過,高侃將其收入懷中,道:“天氣嚴寒,大雪漫天,崔侍郎不妨入營小坐片刻,喝一杯熱茶再回宮覆命。”
崔敦禮搖頭道:“局勢緊迫,焉敢耽擱?不過尚有亦是,要另行叮囑……”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頓,高侃會意,連忙屏退左右,命身邊兵將退出十步之外,這才道:“不知崔侍郎有何吩咐?”
兵部是房俊的底盤,崔敦禮算是房俊的左膀右臂,而右屯衛更是房俊的麾下,所以兩人雖然見面不多,卻可彼此完全信任。
故而,崔敦禮也不繞彎子,直白道:“吾剛才至左屯衛傳旨,見其集結兵卒,組裝雲梯,似有不軌之舉動。”
出乎預料的,高侃似乎並未有太多驚詫意外,只是緊蹙濃眉,低聲道:“崔侍郎可能確認?”
崔敦禮道:“十之八九。”
高侃重重點頭,道:“崔侍郎放心,吾家大帥離京之時,便曾叮囑末將,定要以一己之力守穩玄武門,非但不能指望任何人,甚至還要提防左屯衛……故而,自今日傍晚關隴各家集結叛軍之時,末將便已經嚴令軍中做好準備,隨時可以出戰!只要左屯衛有所異動,定當全力出擊,將其一舉擊潰!”
原來房俊未雨綢繆、早有預料!
對房俊欽佩尊崇的崔敦禮點點頭,只是隨即揚了揚眉毛,問道:“右屯衛眼下只剩下半支不足兩萬人,左屯衛卻足足五萬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