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氏一家的男丁可就白死了……”
裴行儉等劉仁軌下了馬,並肩向小巷之內走去,口中不以為然道:“權力的滋味嘗過之後,誰能放棄?範鎮龍好歹亦是一國之君,就算迫於咱們的威勢不得不憋著鼻子承認峴港成為大唐的領土,可一旦林邑國內輿論蜂起,他又怎麼可能坐得住?無論是維護他的王位,亦或是趁著林邑國內激憤的民情發起大軍一舉將唐人趕走,範鎮龍都必然不會束手待斃。”
劉仁軌表示贊同。
正如裴行儉所言,等到自己這邊後續的行動展開,無論如何,範鎮龍都必須奮力一搏,否則王位難保……
小巷內充斥著濃郁的血腥味。
武家成年男丁盡皆被殺,善氏等婦孺老幼一個個面色死灰,瑟縮著聚成一團,在磚牆角落裡瑟瑟發抖。
誰能想到前一刻還充滿憧憬雄心萬丈,一轉眼便已墜入懸崖?
沒有了成年男丁,讓武家這些老弱婦孺如何在這異域他鄉活下去?
見到一位身穿官袍之人前呼後擁之下走過來,倖存的武家人才感覺到一點希望,善氏一骨碌爬起來,慘嚎一嗓子,飛奔過去撲在劉仁軌腳下,放聲嚎哭……
“官爺,死的慘吶!死的好慘……嗚嗚嗚,男人都死了,我等婦人孩子可怎麼活啊……殺千刀的林邑人把錢財都給搶走了,這可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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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聲肝腸寸斷,令人聞之惻然。
劉仁軌彎下腰,柔聲寬慰道:“夫人節哀……人死不能復生,不過還請夫人放心,只要峴港有劉某在,就必然會護得諸位周全。眼下整個峴港已然封鎖,就算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本官向你保證,哪怕掘地三尺,亦會將兇手挖出來,以命償命,以血還血!被兇徒擄走的財物,也必然會完璧歸趙。”
善氏抹了一把眼淚,她本是性情刻薄寡情之人,剛剛受到強烈衝擊有些混沌不清,現在聽了劉仁軌的保證,心情漸漸平復下來。
正如劉仁軌之言,人死不能復生,就算自己哭死了,還能讓自家男人活下來不成?死都死了,說什麼亦是枉然。幸好兇手總算沒有喪盡天良,留下自己和孩子的命,只要那些財物能夠尋得回來,自己就帶著孩子遠走高飛,大不了再找一個男人便是……
至於其餘的武家婦孺……管他們去死。
這麼一想,好像生活還是有希望的,善氏死死抱著劉仁軌的大腿,哀求道:“吾等皆是武家人,是房二郎的親戚啊,你們峴港總督劉仁軌以前是房二郎的部曲,那就是我們武家的部曲,你帶我去見他,看在房二郎的份兒上,總歸會照顧我這個未亡人……”
裴行儉在一旁臉頰抽了抽,心道你可真敢說,劉仁軌是房俊的部曲不假,可是房俊從來都是以禮相待視為手足,可曾有半分視之為部曲?現如今劉仁軌貴為峴港總督,掌握著數千水師精銳,操控著海量的貨殖交易,更別說眼下你們全家都得仰仗劉仁軌的照拂,你這婦人有眼不識當面,居然敢當著人家劉仁軌的面說一句是你家的部曲……
何其蠢也。
不過劉仁軌面上卻沒有絲毫不滿,彷彿他依舊還是房俊之部曲,甚至以此為榮,溫和笑道:“某便是劉仁軌。”
善氏楞了一下,原來這就是劉仁軌呀……
這人身為峴港總督,乃是土皇帝一般的人物,既然能夠親臨此地,想必咱們武家的名頭還是管用的,只要將這人拿捏住,往後有他的照拂,還不是吃香的喝辣的,整個峴港橫著走?
善氏抹了抹眼淚兒,道:“既然是劉將軍當面,婦人也不多說,還請將軍立即捉拿兇手,還武家一個公道,否則必不饒你!”
裴行儉一陣無語……
劉仁軌沉聲道:“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