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兵卒濫殺的情形自然不可避免。
蘇定方統統不管。
塢堡中心處這棟大宅的抵抗最是強烈,水師兵卒足足丟下了二三十具屍體,方才攻入院內。
蘇定方不是仁慈之輩,“慈不掌兵”,他能在後來成為大唐獨樹一幟的名將,自然擁有者一顆鐵石一般的心腸。他大手一揮,“所有男丁,盡皆斬殺”的命令下達。
大宅內幾乎變成人間地獄……
此處乃是顧氏嫡支所居住的房舍,顧氏超過半數的男丁被困於此,這個命令一下達,兵卒們再無顧忌,重步兵衝陣、刀盾手掩護、弓弩手亂射,慘叫哭嚎響徹天際,任憑大雨滂沱雷鳴電閃亦無法壓制,一聲一聲直透雲霄。
顧璁都嚇傻了,他看著三弟被兩柄陌刀劈成三段,殘肢噴著鮮血倒在地上,手足兀自抽搐不停。自家的兩個兒子剛剛從屋子裡衝出來,便被迎面射來的弩箭射成了馬蜂窩,連一聲慘叫都未能撥出,便斃命當場。
幾個堂兄弟都是養尊處優的世家子弟,早已被眼前的慘狀嚇得雙腿發軟兩股戰戰,從屋子裡爬出來祈求饒命,卻被兇悍的兵卒二話不說便剁翻在地,頭顱打著滾兒來到顧璁腳下……
顧璁目眥欲裂,悲呼道:“顧氏何辜,要遭受如此荼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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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搭理他,兵卒們根本不管這個衣飾華美的老傢伙是不是顧家的主要人物,一個衝上來一腳將他踹翻,然後用腳死死的踩著他的後背,另一個則高高的舉起手中的橫刀,手起刀落,人頭滾滾。
暴雨如注,洗刷著人世間的兇殘暴戾……
喧囂的聲音漸漸落幕,只餘下偶爾一兩聲慘呼此起彼伏的響起,那是躲在暗處的男丁被揪出來殺掉時發出的嘶吼。
天地之間,慢慢的只剩下大雨落下的“嘩嘩”聲。
“大都督,發財了!”
劉仁軌撤去頭上的鐵盔,興奮的跑到蘇定方近前報告。
“此時既然是顧氏的堡壘,又豢養了如此之多的死士戰兵,更是控制武原鎮海鹽的重要據點,自然不會短缺了財貨。令人清點數目,登記造冊,命軍紀官接手,嚴謹順手牽羊,若有查實,嚴懲不貸!”
“諾!”
劉仁軌連忙應是。
瞅了瞅四周,見到左近無人,便又湊上前一些,幾乎是與蘇定方耳語道:“另外,在堡內搜到一間地庫,庫內出去金銀玉器之外,更有龍袍玉璽金冊玉牌若干……”
這自是題中應有之義。
房俊當初就是用這一手坑了青州的吳家,現在故伎重施,輪到顧家倒黴。現如今顧家男丁幾乎屠戮一空,這些東西更是死無對證,說是從你顧家搜出來的,那就是!
制定此次行動之時,蘇定方對於房俊的這一手“栽贓嫁禍”甚為不滿。在他看來,無論國法還是軍紀,都得有章可循、有章可守,無論何時何地,都要堂堂正正。若是顧家當真有罪,自然有朝廷審訊懲治,你偷偷摸摸的給人家來一個“栽贓嫁禍”算什麼事兒?
下作!
結果房俊是怎麼說的呢?
“法律從來都是公正的,只不過法律依靠人來施行,而人又是世間最無法做到公平公正的……所以,這世間從來都沒有絕對的公平。當法律被認為的操控,可以使惡者逃脫,可以是善者受難。惡者將其作為自己的保護傘,善者則成為法律的犧牲品……”
現在想想,大總管對於人世間的真知灼見,的確令人心悅誠服。
顧家做下了多少壞事?
卻依舊作為江東豪族之首威風八面,祖祖輩輩吸吮著吳興百姓的骨血創下了諾大的家業,子子孫孫便在繼承了祖輩“光榮傳統”的同時,繼續發揚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