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罵名,而不是將皇帝得罪得狠了,更毫無底線的去玷汙太宗皇帝名譽。
李承乾擺擺手趕人:“即是如此,放手去做吧。”
“喏。”
……
晚膳之時,聽聞李承乾提及已經允准劉祥道彈劾封德彝,皇后蘇氏頓時焦急:“陛下豈能答允此事?一旦御史臺彈劾封德彝,極有可能波及整個封家,那兕子與封思敏議親之事豈不告吹?再者說來,此舉必然損傷太宗皇帝聲譽,屆時朝野議論紛紜,對陛下極為不利。”
對於丈夫軟綿綿的性子,她頗有些恨其不爭。
臣子略微強硬皇帝便有所退讓,長此以往,如何得了?
李承乾細嚼慢嚥的吃著飯,緩緩道:“一邊是太宗皇帝的名譽,一邊是朝廷法度的維繫,朕總要權衡利弊、取捨其一,封德彝蛇鼠兩端、隱私狡詐乃是事實,朕豈能視而不見、自欺欺人?如若因此導致太宗皇帝名譽受損,朕一肩擔之。”
他並非不能強硬的將劉祥道駁回,而是不願。
太宗皇帝功勳赫赫、英明神武,幾乎是古往今來帝王之典範,縱然還夠不上“千古一帝”之美譽,能夠與之相較者也不過是秦皇漢武等寥寥可數,這對於一個後繼之君來說壓力太大。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任何一件事,每一個人都會將他與太宗皇帝相比較,得出的結論自然是不如者多矣……
然而人們並未意識到太宗皇帝已經是古今帝王之中的佼佼者,不如太宗皇帝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卻只會說他李承乾懦弱愚鈍、能力不足,不似明君之相。
如果太宗皇帝不是那麼完美,或許也並非一件壞事……
皇后蘇氏檀口微張,又緊緊閉上。
她最是聰慧,已經敏銳的覺察到李承乾在這件事情上的態度,以及那一抹不可言說的微妙心理……
既然已經上升至君王榮辱的境地,兕子的親事反倒無關緊要了。
只不過看著面前同床共枕、心心相印的郎君,一時間有些微的陌生……
*****
林木蔥鬱、陰雨綿綿,舟行水上劃破翡翠一般的河面,風雨敲打著窗子,一絲絲陰寒之氣由窗縫灌入船艙,所幸被爐火熱氣所阻,未能侵入艙內。
江南冬日不如北地之千里冰封、寒風獵獵,卻也纏綿陰寒、凍徹骨髓。
船艙之內,房玄齡與蕭瑀皆是一身錦袍,對坐飲酒。
看著在一側煮酒的房遺則,蕭瑀不無豔羨道:“論及於國之功績,你我伯仲之間,論及官爵地位,你我亦是相持不下,可若是比較教子有方,我不如你多矣。”
房遺則聞言先看了看父親,而後才笑著謙遜道:“不敢當宋國公之誇讚。”
房玄齡也道:“我不敢妄自菲薄,家中几子的確都是好的,但時文你也不必過謙,蕭家虎父虎子、家學淵源,令郎爬冰臥雪為國鎮守北疆、戍衛瀚海,其餘几子也都知書達禮、膝下盡孝,無一紈絝,羨煞世人。”
蕭瑀苦笑搖頭,端起酒杯敬酒,兩人一飲而盡。
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難,他們這一代歷盡艱險、排除萬年,於屍山血海之中殺出一條血路得了這天下,而後代躺在他們的功勞簿上啃老,多有不屑之徒,於功勳之上毫無寸進,卻偏偏吃喝玩樂縱情享受,一事無成倒也還好,將父祖一輩子功績糟蹋乾淨的也不知凡幾。
蕭家子弟雖然還未到“敗家”之地步,卻也沒好到哪兒去。
到了他們這個年紀,早已看淡個人之勳爵榮辱,曾經宰執天下、指點江山都不過是過眼雲煙,一人之下的宰輔也好,躬耕農桑的百姓也罷,等待他們的都將是生死大限,誰又比誰更好呢?
比的就是一個後繼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