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虞,吾等追隨太子殿下與關隴死戰,到時候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劉洎此人會做官,但不會做事,將和談重任交付於他,成事的希望不大。”
岑文字蹙眉:“何以見得?”
他之所以選擇劉洎,有兩方面的原因。
一則劉洎其人起於御史,性情剛烈,且能提振綱維、才華顯著。只要東宮渡過眼下厄難,太子登基,勢必大興新政、改革舊務,似劉洎這等實幹派定然總領朝政,實權在握。於此,自己舉薦他才能得到豐厚的回報。
再則,劉洎早年曾效力於蕭銑,擔任黃門侍郎,後率軍南攻嶺表,奪取五十餘座城池。武德四年,蕭銑敗亡,劉洎此時尚在嶺南,便獻表歸唐,被授為南康州都督府長史。雖然蕭瑀不曾在蕭銑朝中謀職,但兩人皆出身南梁皇族,血脈相同,彼此之間多有聯絡,只不過並未站在蕭銑一方。
如此,蕭瑀與劉洎兩人算是有一份香火情分,平素也甚為親厚,舉薦他接任自己的地位,想必蕭瑀的牴觸能夠小一些。
卻不料蕭瑀居然這般霹靂火爆,且直言劉洎不能擔任和談重任……
蕭瑀道:“劉洎此人雖然剛烈,但並不秉直,且主意頗正。他與房俊時分時合,彼此之間糾葛頗深,而房俊對他的影響極大。目前房俊乃是主戰派的首腦,其意志之堅決甚至超過李靖,一旦房俊與劉洎私下溝通,痛陳利弊,很難說劉洎不會被其影響,進而予以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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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文字覺得有些坐蠟:“不會吧?”
他是相信蕭瑀的,既然對方敢這麼說,一定是有把握的。可自己前腳才將劉洎舉薦上去,難道回頭就自己打自己臉?
那可就太丟人了……
蕭瑀肅容道:“小心駛得萬年船,和談之事對於我們、對於東宮實在太重要,斷不能讓房俊小兒從中作梗!那廝毫無政治天賦,只知一味好勇鬥狠,就算打贏了關隴又怎樣?李績陳兵潼關,虎視眈眈,其心中謀劃著什麼外界一無所知,豈能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李績的忠心上?況且李績固然忠心,但是到底終於誰,誰又知曉?”
岑文字沉吟良久,才緩緩頷首,算是認可了蕭瑀的說法。
自己棋差一著,居然沒想到房俊與劉洎之間的糾葛如此之深,深到連蕭瑀都深感忌憚,不可掌控,平時完全看不出來啊……
既然兩人的意見達成一致,那麼就好辦了。
岑文字道:“太子殿下諭令已下,由劉洎負責和談,此事無可更改。不過時文兄依舊參預和談,到時候你我聯手,將其架空便是。”
以他的根基,加上蕭瑀的威望,兩方人馬合二為一,幾乎臻達關隴系統之巔峰,想要架空一個劉洎,易如反掌。
蕭瑀終於送了口氣,頷首到:“你能這麼說,吾心甚慰。為了東宮,為了咱們文官系統不被軍方死死壓制,你我必須同心協力,否則無論將來局勢如何,都將悔不當初。”
東宮覆亡,他們這些追隨太子的官員必定遭受關隴的清算。即便明面上不會過於深究,甚至新君會展示大度,赦免一些罪名,但最終投閒置散遭受打壓在所難逃。
東宮絕處逢生,一舉擊潰叛軍,太子順利登基,則軍方居功至偉,以李靖之資歷,以房俊深受太子之寵信,軍方將會徹徹底底把持朝堂的話語權,文官只能附於驥尾,飽受打壓……
這等情況,是兩人絕對不願見到的。
他們既要保住東宮,還得在促成和談之基礎上,使得功勳蓋過軍方,在將來牢牢把持朝政,將軍方一干棒槌通通壓制……難度不是一般的大,所以劉洎絕難勝任。
岑文字道:“如今便讓劉洎打頭陣,若其果真受到房俊之影響,在和談之事上別有心思,咱們便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