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萬兩,又由誰去重建呢?”
說到底,在任何一個時代,人才都是遠勝於一切的重要資源。
無論忠奸,無分敵我,更不論門閥亦或寒門,但凡能夠居於朝堂之上,皆是天下第一等之人才。這些人或許陣營不同,可戰後治理國家、重建長安,卻正需要這些人盡心竭力。
若有一個死於刺殺,都是難以挽回之損失……
武媚娘為丈夫斟茶,聰慧如她雖然不理解丈夫何以這般婦人之仁,但大體明白他的思路與顧慮,柔聲道:“那方才李君羨前來傳達太子鈞令,郎君為何不入宮勸諫太子?”
房俊喝了口茶,搖頭道:“太子與旁人不同,這些年被陛下輕視甚至厭棄,遭受兄弟手足之爭鬥,被天下臣民所詆譭,最是需要得到肯定。太子的確信任且倚重為夫,也縱容為夫時不時的恣意妄為,但這與為夫反對他的決定是不同的。”
你不講規矩、踐踏法紀,我可以容忍你,因為我信任你、倚重你,咱們是一條路上的,正好藉此展示我的胸襟;但你若是反對我的決定,不服從我的命令,這卻是原則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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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是懦弱的性格,那也是太子,有著君臨天下、捨我其誰的自尊,這種尊嚴不容踐踏,尤其是來自於自己最為信重之人的不認同……
“性格懦弱的人皆自卑,心性、思維都極其敏感,平常與之相處要儘可能的顧慮周全,多多予以肯定,給予鼓勵。說到底,殿下還是心性良善之人,只要不至於思慮偏激、鑽牛角尖,倒也不會誤入歧途。”
李承乾其人之性格就是未經世事之磨礪,自幼被當作儲君予以培養,周圍全都是讚美與欣賞,待到遭受兄弟們的背刺,一貫以來所認知的“兄友弟恭”“手足情深”盡皆塌陷,造成人格上的崩潰,自此自暴自棄,以偏激之手段意欲獲得旁人之認可。
似這種天性淳樸天真之人,一旦遭遇挫折,極易性格崩塌。
當然,只需掌握其性格特徵,與之相處倒也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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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至寅時,長孫無忌喝過安神助眠的湯藥之後,才在床榻之上沉沉睡去。
這些時日以來,他深感身體衰頹之苦,墜馬造成的腿傷看似不重,卻遲遲不能痊癒,略一活動便錐心刺骨的疼痛,連帶著整個人的精神始終委頓不堪。近日由於局勢惡化,大軍連戰連敗,煩心焦躁之餘更是難以入眠,不得不依靠郎中開具之湯藥才能囫圇睡一覺……
然而並未睡得太久,隱隱約約便聽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只不過藥效仍在,心裡有些明白但整個人卻醒不過來,直至房門被人推開,陪伴多年的老僕快步走進,靠近床榻,喚了幾聲,繼而將他搖醒。
“什麼事?”
坐起身子,長孫無忌依舊頭腦昏沉,不過也明白若是無緊急要事,老僕斷然不會打擾自己休憩。
“家主,有巡城校尉前來稟報,說是渤海王府、隴西王府相繼起火,巡夜兵卒趕去檢視,發現兩位郡王皆已被刺身亡……”
“嗯?”
長孫無忌揉了揉太陽穴,隴西王李博義、渤海王李奉慈?
這兩人皆乃世祖皇帝李昞之孫,其父早喪,幼年養育於高祖皇帝府邸之中,身份非同一般。縱然如今長安城內蝟集數萬兵卒,兵荒馬亂難免有人趁亂擄掠、敲詐勒索,可誰長了兩個膽子趕去刺殺這兩位宗室諸王?
腦袋裡轉了一圈,想到同一時間兩位與關隴暗中勾連的宗室諸王被刺身亡……這才猛地醒悟,睜開眼睛,忙道:“將校尉叫進來,吾要詢問細節!”
“喏!”
老僕扶著他從床榻上下來,坐在書案旁,又拿起一件袍子給他披上,這才轉身走出去,帶進來一個渾身甲冑的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