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果,無人能阻撓李二陛下的一意孤行。只有長孫無忌跑出來哭訴:“陛下,您這是要趕我們走麼?不要離開陛下。”於是分封制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陛下以無忌佐命元勳,地兼外戚,禮遇尤重,常令出入臥內”。
這是何等的信重和依賴?
當然,這句話也表達出李二陛下和群臣議事喜歡在臥室這個很好的嗜好……
長孫無忌更是心神震動!
難道陛下當真對關隴集團的強勢已然不堪忍受,對自己更是深感厭倦?
他白胖的圓臉愈加發白,嘴皮子微微搧合幾下,欲言又止。
李二陛下回過神來,並未察覺到自己剛剛的失神給予殿中大臣何等的震撼,更狠狠的削弱了長孫無忌的氣勢。
他深深望了長孫無忌一眼,語氣不含喜怒:“那麼依照愛卿之言,房俊該當如何處置?”
此言一出,滿殿皆驚!
長孫無忌更是不敢置信的豁然抬頭,看著李二陛下。
這話什麼意思?
難道是准許了我的彈劾,現在開始論處房俊之罪過了麼?
殿中大臣也盡皆面面相覷。
彈劾房俊就這麼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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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或者說,就連陛下也被房俊鼓動起來的民意嚇住了,已經不管房俊是不是在為他辦事亦要殺一儆百,徹底杜絕此類事情的再次發生?
一時間,關隴集團的官員歡欣鼓舞,其餘派系的官員則盡皆失望。
當然,朝中諸臣可不僅僅只有這兩個派系……
大理寺丞孫伏伽排眾而出,躬身施禮道:“陛下三思。此次事件民意沸騰,朝野震驚,乃是帝國建立以來最嚴重的群體事件,必須加以警示。然則事出有因,元家之殘虐暴戾觸目驚心,導致百姓怒爾衝擊道德坊亦算是咎由自取。這其中京兆尹房俊受理案件乃是責權所在,挖掘元家祖墳一事雖然稍顯過分,但是到底是從元家墓穴之中找到了證據,替那八十一個少女昭雪冤情,此乃大功一件,更是一方牧守之本分。至於到底是否在事件當中尋在惡意煽動百姓嘯聚生事、衝擊京師之過錯,微臣以為不能憑藉一家之言便匆忙定論。鑑於此次事件之嚴重後果,微臣提議由三法司聯合審理,弄清楚前因後果,再論定責任,確立賞罰。”
獨孤武都怒道:“孫伏伽,爾乃大理寺丞,天下訴訟之正源,焉能袒護偏頗?那房俊在明德門下字字句句全都聲猶在耳,哪一句不是慫恿鼓動百姓針對元家?”
孫伏伽面無一色,從容回道:“針對元家,是因為元家做出令人髮指之殘虐暴行。既然房俊之話語聲猶在耳,本官倒是請問,他的哪一句話有錯?”
獨孤武都被噎得不輕,氣得滿臉漲紅,卻又不知如何反駁。
房俊說得有錯嗎?
這個問題實在不好回答。
站在百姓或者公正的立場上,房俊字字句句皆乃公正之言,元家既然能夠幹出那等喪盡天良的暴行,別人又為何罵不得,說不得?
但是站在門閥貴族的立場上,房俊這分明就是煽風點火、將門閥貴族架在火堆上!
每年不處置幾個奴隸僕役,怎能顯出門閥貴族的威嚴和高高在上的氣勢?
不殉葬幾個活人,怎能顯出門閥貴族處在雲端之上睥睨眾生的優越高貴?
但是這種事情可以做,卻不能拿出來說!
做了,那是在潛規則的默許之下,是門閥貴族的特殊待遇;可要是說出來,那就必然招致非議,天下輿論共討之!
尤其是在《貞觀週報》煽動起關中各地對於人口、生命前所未有的重視之時!
誰敢冒天下之大不韙?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