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養家!”
“停止拆遷!”
“恢復經營!”
寂靜的夜色下,悶雷一般的聲音響徹天空。
長安震動!
*****
長孫渙剛剛沐浴過,溫熱的浴桶裡將一身溼氣祛除一空,換了一天干爽的衣衫,將侍女奉上的香茗捧在手裡,沒有喝,而是走到窗前,推開窗子,眺望著漸漸黑下去的夜色,眼神閃爍。
從下午開始,府內便不時有人進進出出,行色匆匆神情凝重。長孫渙不知道這些人在幹什麼,他不能問,也不敢問,因為這些人都是父親的親信,真正論起信任程度,甚至比他這個兒子還高……
但是長孫渙也不是白痴,看似堅固的雞蛋只要敲一敲,總會露出一絲縫隙,何況他是貨真價實的長孫家子弟?手裡掌握著“東大唐商號”的話事權,再加上他現在幾乎已經內定的長孫家繼承人身份,使得他有太多手段可以探尋到長孫家更深層次的秘辛。
想要在老爹的人裡邊收買那麼一兩個,其實不是什麼難事……
所以長孫渙很快便知道了府裡異常動靜的原因。
長孫渙沉默下來。
並沒有第一時間給房俊預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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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動東市的商賈小販裹挾百姓發動民變?
長孫渙不得不承認薑還是老的辣,父親只是派出一個無關緊要的小人物,便緊緊的掐住了房俊的咽喉。
對於皇帝來說,什麼最重要?
不是財源滾滾的財政收入,不是千秋彪炳的皇圖霸業,而是……穩定。
所有的一切,都必須建立在穩定這個大前提之下,尤其是對於李二陛下這種憑藉政變才逆爾奪取江山、登上皇位的皇帝!因為到底缺失了一種名正言順的底氣,所以格外在乎朝局的動向。
一旦東市發生民變,李二陛下首先想到的不是這背後的目的,而是必須第一時間將這股風潮壓制下去。
理所應當的,導致東市民變的罪魁禍首房俊便是第一個要站出來承擔責任的人……
相信父親的謀算絕對不會僅此而已,若是能夠在聯絡幾個御史臺裡有些名氣的御史言官,聯合上疏彈劾房俊,怕是陛下當真也就只能壯士斷腕,捨棄房俊了。
責任,總歸是要有人來承擔的……
長孫渙心裡有些糾結。
按理說,他應當第一時間便遣人去向房俊預警的。這幾年房俊非但未曾虧待他,而且將“東大唐商號”送到他的手裡奠定了他在長孫家的地位,可以說,他這個“世子”便是房俊一手給他爭來的。
可是與此同時,長孫渙卻又難掩心中的嫉妒。
最最重要的是,長孫渙此刻的腦子裡有一個念頭不可遏制的冒出來——若是有朝一日房俊被李二陛下厭惡捨棄,那麼“東大唐商號”的負責人,會不會輪到自己頭上?
“東大唐商號”乃是房俊一手締造,可是除了他之外,餘者卻皆是聽命行事,再無一人可以對他的地位產生威脅,完全可以說是一家獨大,牢牢掌控著那龐大的利益。
只要房俊倒下,任何人都有機會去爭取他的位置,而他長孫渙近水樓臺,誰敢說就沒有機會?
渾身的血液不可遏止的加速流動,長孫渙覺得自己比將長孫澹那個死鬼的小妾摁在身下為所欲為的時候更加興奮!
深深的吸了口氣,長孫渙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衝動的時候做出的決定極有可能是錯誤的,他必須冷靜的思考利益得失,盤算做出決定之後的種種可能。眼下他的局面大好,絕對不能因為錯誤的決定而全盤葬送。
靜靜的站在窗前,眼前細雨如絲淅淅瀝瀝,一股清涼的微風吹在身上,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