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上來,沒事就各司其職。”
很有一種“有事啟奏,無事退朝”的既視感……
諸位下屬面面相覷,略帶驚異。
按理說,每一位新官上任,必然要長篇大論一番,點明自己的態度,展示自己的官威,好利於以後的工作開展。
這位就這麼幹巴巴的兩句話,就完啦?
“哦,還有一事……”房俊說道。
這才對嘛……下屬們各個腹誹,一次說完不行,非得玩這一套?
“本官中午在松鶴樓訂了幾桌酒席,權當宴請諸位,往後還望諸位多多關照。行了,都先回去吧,趕緊把手頭的事兒忙完,可別耽擱了吃酒的時間啊,過時不候!”
下屬們又愣了,按規矩,不是應該他們這些下屬湊份子宴請上官麼?
而且,松鶴樓啊!那可是長安城裡出了名的酒樓,出了名的貴!不是達官貴人豪商巨賈,等閒不敢進那個門兒!尋常一桌酒席,也得個三五貫,相當於他們幾個月的月俸,誰捨得?
當然,這些官員俸祿的大頭在於年俸和職田,可那也心疼啊。
不過又一想,這位新任上官,那可是出了名的會賺錢,年前賣了一個什麼寶貝,可是得了好幾萬貫!這點小錢,人家的確不看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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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來,諸人看著房俊的眼神,就有些變化了。
當朝宰輔的公子、未來的帝婿、長安城裡橫著走、偏偏還腰纏幾萬貫……這樣的上官,註定了前程似錦,就算不能緊跟著腳步,拿出去說說也提神啊!
房俊見眾人沒什麼反應,便揮了揮手:“既然沒什麼事兒,都散了吧……”
“屬下有事稟報。”
有人站出來說道。
房俊微微一愣,看著這人,主事梁仁方,便是那位看著愁苦如老農的,負責水部司的往來賬目,算是主管會計。
房俊沉聲說道:“說。”
梁仁方手裡捧著一本厚厚的賬簿,似乎沒察覺到房俊的不悅,緩緩說道:“今年春汛在即,治河錢糧需得咱們將去年賬目呈報上去,然後才能去民部申請撥款。屬下想將去年的匯總給房侍郎做個彙報,以便儘早申請款項,及時佈置治河事宜。”
所謂的治河事宜,便是治理黃河。每年春夏兩季,黃河都會水位上漲,一不留神就會有決堤之厄,到時候但凡攤上關係的衙門,誰都沒個好。
按說這絕對是正事兒,可你非得這個時候來說?
任中流臉一沉,呵斥道:“梁主事,侍郎大人甫一上任,尚未知曉水部司的事務,不必急於一時。”
梁仁方梗著脖子,很是正氣凜然,反駁道:“屬下可以等,但是河汛不能等!”
房俊擺擺手制止任中流,眯著眼看著梁仁方,點點頭:“你且報來。”
“諾!”
梁仁方答應一聲,站著攤開手裡的賬簿,一條一條往來賬目念出來。
“去年春,正月,乙巳,民部撥款十三萬貫,用以治理河汛,勞工、輜重、糧油雜物等等共計花費十五萬三千七百六十五貫,差額民部並未補足。夏,四月,戊寅,安州水患,戶部撥錢十二萬貫,築成堤壩三十里,花費花費五萬四千一百九十五貫,與前次民部撥錢總計,剩餘兩萬八千三百五十五貫,餘額截留入庫。去年總計……”
“停!”
房俊擺手打斷他,說道:“這賬目不對。”
眾人有些不解,這往來數目聽著人眼暈,你就知道不對?
梁仁方臉色一變:“如何不對?這都是我多次計算得出……”
房俊斷然道:“我說不對就不對!”
居然敢跟哥哥玩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