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想要事先看看倭人是否有現錢結算。
陸孝愚頗為不悅,冷笑道:“朱兄當真是不信任陸某人啊,吾陸家就算再落魄,亦幹不出那貨上船卻沒錢的勾當!”
朱渠臉皮頗厚,也不以為意,唾面自乾道:“陸老弟言重了,畢竟此事不僅僅是愚兄一個人的份子,再說了,某信得過你陸老弟,卻信不過那些倭人,若是出了差池,著實不好交代。”
陸孝愚哼了一聲,一臉不悅的樣子,喊了吉士駒,三人乘車來到江邊,在一艘眾多倭國武士把守的倭船上,朱渠見到了鋪滿船艙的銀餅。
吉士駒略帶歉意道:“敝國缺銅,實在湊不出如此之多的銅錢,不知可否以銀餅替代?”
此時銀子並非流通貨幣,但民間皆認可其價值。
事實上動輒數萬貫的交易也不可能全部都用銅錢來交易,大唐也沒有那麼多的銅錢以供民間週轉,偏僻一些的地方甚至到如今還是以物易物的原始交易方式。
民間大多都是以金銀結算的。
只不過金價高昂,銀子相對就要廉價一些,民間認可的價值是銀銅一比十,但在大宗交易的時候,總是會按照市面上的價值要降低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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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渠的雙眼被亮晶晶的銀子晃得發花,若不是見到這船上的武士各個神情剽悍強壯兇狠,甚至都想安排家中派人將這一船銀子給他劫了……
看到錢,朱渠放下心,拜別陸孝愚與吉士駒,趕回去組織人手船隻,儘快將那批木料轉賣出去。
為了得到這筆鉅款,些許風險是完全值得的。
不過正如蕭銘說的那樣,錢財落袋,才能各自心安。
他們本想在房俊抵達海虞城之前處理完手尾,卻沒料到房俊來得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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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礦場諸事穩妥,房俊率領兵卒啟航順江而下,前往海虞城。
五牙戰艦緩緩駛離碼頭,房俊看著浩蕩的江水,遠處的青山,聯想到當日初來此地,隨即被山越人重重包圍,頗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慨。
江風烈烈,房俊立在船頭,船行江上,順風順水,兩岸青山依次在眼前倒飛而過。
劉仁軌面容輕鬆的來到房俊身後,問道:“何以如此急促趕往海虞城?若是延緩半日,那班人正將木料裝船出海,咱們就在大江上人贓俱獲,豈不更好?”
房俊搖搖頭:“海虞城是有駐軍的,一個折衝府,再加上州府衙門之內的衙役郡兵,怕是都跟那些士族有瓜葛。到時候蘇將軍率軍前往攔截,抓捕賊寇,定會有人出面阻止。蘇將軍壓制不住他們,難道要兩軍大開殺戒?本侯麾下的兒郎不怕死,但本侯不能讓他們死在這等毫無意義的地方。到時候本侯親臨,就不信他們還敢硬氣!”
劉仁軌心生折服。
其實房俊完全不用這般匆忙的趕往海虞城,儘可以坐等蘇定方將賊寇和內外勾結的官吏一舉擒獲之後,在從容前往,收拾戰局。可正如房俊所說,儘管無論是折衝府的府兵亦或是州府之內的郡兵都遠不是水師的對手,但衝突之下難免死傷。
房俊居然為了那等低賤的軍卒不至於喪命在這種場面,寧願匆忙上路,以自己的威勢一人對抗對手!
愛惜兵卒如此,部下又怎麼能不為這樣的主帥賣命?
海虞城外的福山村碼頭,當地官府早已接到房俊前來的訊息,早早肅清了江面上散亂的舟船,清出河道,更在岸邊豎起了彩旗鑼鼓,彩旗飄飄,鼓聲震天,一片喧囂,熱鬧非凡。
隋開皇九年,廢晉陵郡,升常熟建常州。
唐武德七年,縣治移至海虞城,改吳郡為蘇州。
海虞城,正是蘇州最繁榮之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