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林珊珊爸爸所說,這裡確實好幾個分叉路口。
鄉道的緣故,沿途也沒有路燈。
除了零星幾戶人家,再往裡就是漸漸起伏的山巒和幾個分叉路口。
傅景川車速稍稍慢了下來,往各個路口四下看了眼,並沒有看到任何方向有任何亮燈的痕跡。
他收回視線,看向地面。
路面還是泥土路,三個方向都有車輪碾過的痕跡,應該是經年累月留下來的,已經形成了固定的路徑。
傅景川不由皺眉,踩下剎車,推門下車,在車輪痕跡前蹲了下來,嘗試著用手指揩了點車輪道里的泥土看了眼,又以同樣的方法試了另外兩個方向的泥土,往左側方向的泥土明顯要溼一些,顯然是新近駛過的車輪碾壓出的新土,因此還帶著一點潮汽,與別的方向上被風乾的泥土略微不一樣。
看著指腹上三處不同顏色和觸感的塵土,傅景川眼神一凜,當即轉身上車,調轉方向盤,把車駛向左側更為崎嶇不平的鄉道。
柯辰在這時來了電話。
“你馬上來機場鎮一趟,小洲村方向。”
電話剛一接通,不等柯辰開口,傅景川已經先開了口。
柯辰詫異:“怎麼跑那邊去了?”
“林遠笙綁了時漾。”傅景川說。
柯辰:“……”
“報警了嗎?”柯辰趕緊問道,轉身就往停車場跑,“我現在馬上過去。”
“報了,警察已經在趕來的路上。”
傅景川說,“你過來看穩林珊珊爸媽,他們在鎮上醫院,沈清遙在看著,我不放心他。”
“好。我馬上過去。”
柯辰說,不敢耽誤,人一到車前便拉開車門,趕緊上了車,車子疾馳而出。
傅景川也掛了電話,腳下的油門幾乎踩到了底, 黑色的車在崎嶇的山路上急亂顛簸。
傅景川雙手緊緊壓著方向盤,手背青筋泛起,俊臉繃得死緊,一雙黑眸一邊盯著前方泥路上車輪碾過的痕跡,一邊觀察著周圍情況。
在開了約莫十五分鐘的時候,東北方向漆黑山林裡的微弱亮光一下引起了傅景川的注意。
他瞥了眼地圖,地圖顯示那邊並沒有村落。
傅景川握著方向盤的手利落一打轉,循著山路朝微弱亮光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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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漾是在泥路的顛簸中被顛醒的,後腦勺還帶著被外力砸過後的鈍痛和暈眩。
她的眼睛已經被蒙上了黑布,眼前黑漆漆的一片,什麼也看不到,雙臂也被反綁在了身後。
時漾只能從身體的顛簸中判斷她在車上,而且正行駛在崎嶇不平的泥土路上。
車裡靜悄悄的,除了夜風灌入車裡的聲音,再沒有其他聲音。
時漾無法判斷車裡有幾人,她又是在哪兒,現在又是什麼情況,被外力擊傷過的腦袋有些暈眩,被繩索束縛住的身體也有因為氣血不暢顯得有些沉重難受。
時漾深吸了一口氣,讓暈眩的腦袋稍稍清明瞭些。
她小心翼翼地以腳底摸索著試探了下車子四周,從車門的高度和寬度來看,她隱約感覺她是在麵包車上,而且是後備車廂裡,這讓她心裡稍安。
時漾試著掙了掙手,繩索綁得很緊,她掙不開,但好在手掌是可以移動的。
她小心挪了挪身子,挪到了可能的開關處。
她小心伸出手去摸索,在一陣摸索中終於摸到了一個疑似開關的東西,她試著伸手壓了壓,“啪”的一聲,車門開了,冷風陡然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