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中又似是帶著點什麼。
傅景川幽深的黑眸一直落在她身上,動也不動。
他黑眸裡的深沉讓時漾連微笑都變得侷促。
“既然你沒事……”她遲疑打破了沉默,手往身後方向指了指,“那我先過去了。”
傅景川沒有應,黑眸依然定定看著她。
時漾勉強衝他抿出個笑,算是客氣告別,轉身就要走時,手臂突然被拉住。
“我有些檔案要整理,你幫下我吧。”傅景川說。
時漾遲疑回頭看他。
“這些檔案都是各個分公司和部門提交上來的待審批方案,這一陣工作忙已經積壓了有一段時間了,今晚我必須全部審批完。”傅景川說,“我忙不過來。”
時漾視線移向他身後堆積如山的檔案,又看向他,隱約能從他好看的臉上看出些許疲憊,她終是在那份疲憊下輕輕點了個頭。
“謝謝。”
和她往常一樣,他衝她道了聲謝。
時漾嘴角勉強往上彎了彎,算是回應。
傅景川把桌上一小沓檔案遞給她:“你先幫我初步過一下,覺得有必要同意,就放在左邊,沒有透過的的必要,就放右邊。”
時漾垂眸看了眼他手上那沓沉甸甸的方案:“我對公司業務不太瞭解……”
“沒關係。”傅景川說,“你按照你的經驗和常識判斷就好。”
時漾輕輕點頭:“嗯。”
她接過了他手上那沓方案,拉過椅子,在辦公桌一頭坐了下來。
傅景川也在辦公桌另一頭坐了下來,拿過另一部分檔案,翻看了起來。
他的辦公桌上堆積的檔案還很多。
自從搬到這邊住以後,傅景川就基本沒再在公司加過班,但人還是忙碌的,因此有一部分工作是留在家裡完成的。
這還是時漾第一次近距離接觸傅景川的工作。
以前傅景川雖然也會偶爾在家加班,但他的書房就像禁區。
他沒有開口說讓她進他書房的時候,她從不敢擅自去碰他的東西。
他也不會碰她的。
他們兩個之間的邊界感一直分得很清楚。
時漾翻閱檔案的速度很快。
她雖是主攻的建築設計,但她從學生時代開始就愛涉獵各種新聞諮詢和關注各類品牌推廣和行銷運營方面的案例和書籍,加之大學時她作為插畫手和漫畫家接的私活需要大量接觸網路,並親自參與專案策劃,她對於作品的包裝和推廣一事是深有經驗的。
因此面對各大分公司和部門提交上來的方案,哪些有落地的可行性,哪些預估效果更貼近事實,她心裡有大致的判斷。
沒多久,時漾便把傅景川交給她的方案全部分門別類整理了出來,一一擺放在傅景川桌上,另有一些她不太確定的,也另分了一類出來。
她忙完的時候傅景川正在接電話。
國外分公司打過來的電話。
許是怕說話聲音影響到她,傅景川走到了窗前去接聽。
他人長得高大,身材也挺拔勻稱,就這麼一隻手拿著手機一隻手插褲兜地站在窗前的隨意站姿便凝出了股不怒而威的強大氣場。
窗外夜色落在他五官深邃的俊臉上,錯落的光影讓他本就清冷的氣質更顯疏離淡漠。
工作中的傅景川一直是鬆弛卻又沉穩專注的。
時漾想起傅幽幽形容的傅景川,似乎是無所不能無堅不摧的,冷靜理智且強大到讓人忽略了他身為普通人的一面。
其實她的感受和傅幽幽是一樣的。
她認識的傅景川大多時候,七情六慾對他而言確實像是多餘的。
他似乎也不需要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