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小心把酒當飲料喝了。”
時漾輕聲回,頭有點暈,走路也有點打趔趄,但神智還是清明的。
她微微用力想把手腕抽出來,但沒抽動。
“都喝醉了還逞什麼能?”傅景川說,並沒有放開她,“不會喝酒也不會仔細看著點。”
時漾沉默著沒說話。
酒精發酵帶來的暈眩讓她有點難受,身體也有些發軟。
傅景川改環住了她肩。
時漾掙了掙:“我不用……”
傅景川冷冷放開了她。
“謝謝你送我回來。”時漾看著他輕聲道謝。
傅景川冷眼看著她不說話。
“我先回去了。”
時漾輕聲道了聲別,人便轉身往電梯口走,腳步雖然不太穩,但還分得清方向。
她沒有藉助任何東西,也沒有求助任何人,手扶著頭艱難地往電梯走,人到電梯口時才吃力地按下了電梯按鍵。
傅景川站在原處冷冷看著她,沒有上前幫忙。
他知道如果他不主動,她永遠不可能開口讓他幫忙。
她不是端著做樣子給誰看,也不是矯情,僅僅是,她不需要而已。
她不需要他。
也不需要任何人。
從她被時林撿回家,她就一路靠的是她自己。
她一路長大的環境裡,沒有過依靠別人的習慣。
也可能是有過,只是沒有得到回應而已,所以就乾脆不要了。
傅景川看著她吃力地按下電梯按鍵,無力地扶靠著牆壁休息。
旁邊也有人在等電梯,是正你儂我儂親密笑鬧的年輕情侶。
看到她時兩人眼神裡俱是困惑,男人眼中還隱隱藏著點看不起的輕浮和嫌惡,大概是把她當成了夜場女子。
時漾也看到了他眼神的輕浮和嫌惡,但並沒有在意,只是平靜地等著電梯下來。
傅景川站的地方,能清楚看到時漾臉上的神色。
從學生時代認識她開始,她就從來沒有在乎過別人的眼光。
這一路過來的選擇,也只是遵從自己內心而已。
高三畢業的時候,她完成了她的學業,和那個剛轉學而來的班集體也沒有太大的感情,也就選擇了不告而別。
重逢的時候,聚會上有人查戶口似的把每個人的感情問題都問了一遍,他沒有迴避他單身的事實。
她知道他單身,她也單身,所以在他送她回去的時候,他渴望她,她也渴望他,她選擇了遵從內心的渴望。
後來發現懷孕,他提議結婚,她在權衡過後,依然是選擇了遵從當時的選擇。
就像她說的,她喜歡過他,所以那個時候她選擇給自己和孩子一個機會。
後來婚姻生活不如意,她依然在權衡過後,選擇了把被婚姻耽誤的夢想重新撿了起來,然後選擇了離婚。
傅景川毫不懷疑,在她說著離婚的時候,她還是喜歡著他的,但這不影響她放棄他。
她太清楚自己要什麼,不要什麼,所以她從不給自己拖泥帶水的機會。
這樣的時漾,哪怕自己走錯了路跌得遍體鱗傷,也只會選擇自己默默舔傷口,然後重新爬起來,不依靠任何人。
她放棄不要的,也一輩子都不會要了。
包括他。
這一路走來,一直都是他在糾纏而已。
傅景川很清楚這一點。
卻也因為清楚而痛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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