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發現時漾的位置是在出事河流即將匯入主幹河流的轉彎處。
許是她命不該絕,洶湧的水流將她衝拋到了岸邊,人昏迷不醒,腦袋被磕破的地方還在吱吱冒血,渾身溼噠噠的。
失血過多和冰天雪地的天氣,他們看到她的時候時漾已是奄奄一息。
當時情況已經非常緊急,他們對霖城也不瞭解,時漾出事的位置又遠離市區,又雨天路滑,她的情況根本等不到救護車到來。
他們能瞭解到的唯一可能救時漾的地方就是他們的郵輪。
郵輪上有頂級的醫療團隊,距離他們也不算遠,最重要的是,他的母親許秋藍是醫生。
她雖不是心腦血管方面的醫生,也不是顱腦外科醫生,但作為一個臨床經驗豐富的醫生,她第一時間判斷出時漾的情況已經十分危急,所以當機立斷把人帶上車,以著最快的速度送回了船上醫院進行搶救。
他們的船獲批停靠的時間有限。
他們回到船上後船就駛離了碼頭。
時漾也在船上醫療團隊的全力救治下勉強脫離了生命危險,但失血過多和顱內淤血及失溫缺氧等種種因素作用下,時漾一直昏迷不醒,一直到今天傅景川上船來才有了這麼多天以來的第一次清醒,但也只是短暫地恢復了下意識而已。
剛才才是真正意義的醒來。
薄宴識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時漾是許秋藍親自從死亡線上搶救回來的人,她對時漾似乎異常喜歡。
時漾還沒醒的時候許秋藍就一天過來看幾趟時漾, 常常盯著時漾看著看著就走了神,那種神色並不像是單純看病人這麼簡單。
她作為一個有三十多年從醫經驗的老醫生,什麼病人沒見過,手上搶救過的生命更是不計其數,按理說,時漾只是她眾多病人中的一個而已,她不該會有這樣的特殊感情才是。
她看時漾的失神的樣子,薄宴識總感覺她像在透過時漾看別人。
具體是誰,薄宴識並不清楚。
也不太想了解。
最近兩年他和許秋藍因為一些人、一些事生了嫌隙。
想到那個無意導致他和許秋藍起了嫌隙的人,薄宴識面色又倏然冷淡了下來,步出醫院的腳步沒有任何停留。
他的助理林雲周就站在醫院門口等他,看他出來,恭敬叫了聲:“薄總。”
“嗯。”
薄宴識淡應了聲,人已往船艙而去。
林雲周朝醫院門口看了眼,問他:“時小姐怎麼樣了?”
“醒過來了會兒。”薄宴識說,腳步並沒有停下,“但顱內淤血沒清除,壓迫到了腦組織,也不知道有沒有影響到其他。”
林雲周似是吃了一驚:“她失憶了?”
驚詫中又似是隱隱帶了點鬆口氣的矛盾。
薄宴識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似乎很慶幸?”
林雲周趕緊笑搖頭:“沒有的事,我又不認識她。我這不是想著如果她失憶的話,薄總要用她和傅景川交換碼頭更好操作嘛。”
邏輯上聽著沒什麼問題。
薄宴識瞥了他一眼。
林雲周沒來由地站直了身子。
“林特助。”薄宴識淡聲叫了他一聲,“你認識時小姐?”
林雲周很認真地搖了搖頭:“沒有。”
薄宴識看了他一眼。
林雲周作為他多年的助理,他撒沒撒謊他一眼就能看穿。
他的眼神裡確實是不認識時漾的,但這種不認識中又似乎摻著點什麼。
薄宴識看不透,也沒有去打探的必要。
“林特助。”薄宴識淡聲提醒他,“時小姐關係著薄氏集團能不能順利拿下中崙碼頭。我不管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