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同樣受害者的矮墩子指了指沾滿黃沙的被子，&ldo;怎麼辦?&rdo;
卓婉自認罪孽深重，大包大攬道：&ldo;你不用操心，我來想辦法。&rdo;
墨衣把草藥從房頂背下來倒在她周圍，涼涼道：&ldo;有什麼辦法?撿了半晌才分揀出一簍，房頂還有九簍，明日青衣就從新城回來，你要熬夜?&rdo;
卓婉默默地站起身，到廚房數了下饅頭的個數，不多不少正好九個，&ldo;師叔，沒有多出來的饅頭了嗎?&rdo;
小老太太笑著搖搖頭，&ldo;沒有面了，明日才能運來。&rdo;
卓婉回到藥草堆，像只被曬萎的花骨朵，蜷縮成一團撿藥草。
矮墩子戳戳她的手。
卓婉背過身，&ldo;我現在很憂傷，不想說話。&rdo;
矮墩子跑到她的面前，擠到她的懷裡，&ldo;不去城外玩了嗎?&rdo;
卓婉的眼睛閃了閃，&ldo;這些藥草和被子還沒處理完。&rdo;
矮墩子拍拍她的頭，&ldo;這就對了，做人要有擔當，責無旁貸。今天就不要出去了，好好幹活。&rdo;
卓婉抱住他使勁地揉了揉，小聲道：&ldo;你說，我不出去，用那三個饅頭換成今天的撿藥材，骨頭他們會不會同意?&rdo;
矮墩子的語氣堅定道，&ldo;不會同意的。&rdo;
卓婉搖了搖頭，&ldo;不行的話，我還可以賒帳，回頭再讓他們帶我去城外玩的時候補給他們。&rdo;
矮墩子糟心，昨夜問過了攝政王，他才知曉骨頭他們的底細。
骨頭他們在沙城出生，在沙城的城志中沒有名字。對於只進不出的沙城，城外看守城門的守將更不會知曉他們的存在。
在沙城中生下的嬰兒不知凡幾，他們能在慘無人道的沙城中活下來，甚至整個沙城就剩下他們這二十幾個孩子。
他們的存活方式，讓他聽的徹夜噩夢連連。
現在如果再看見他們的話，他可能會失態。
瞧著矮墩子緊繃的臉，卓婉好奇地摸了摸，&ldo;你害怕他們?&rdo;
這一軟綿綿的問話把矮墩子的膽氣全部散盡，坐到她的膝蓋上，抱著她的肩膀把臉埋在她的頸窩中。
卓婉輕輕的拍著他的背。
矮墩子悶聲悶氣道：&ldo;他們沒有人性。&rdo;
卓婉的手輕顫了一下，把矮墩子拉出來，搓揉了下他的臉，看著他的眼睛道：&ldo;墩子，你知道咱們走生意的人忌諱什麼?&rdo;
&ldo;道聽途說，胡言亂語。&rdo;
&ldo;你回想一下他們昨日的一舉一動，他們按照我畫的圖，一絲不苟地鋪石子。因為估算錯誤而出現圖形扭曲時，他們沒有任何怨言地重新從地上扣出來，再次鋪上。有的孩子把手指甲扣裂了，依然沒有任何疼痛的反應。&rdo;
&ldo;這說明他們不把這些疼放在眼裡，他們長大的過程中可能每天都在經歷這樣的疼痛，或者比這個疼十倍百倍。&rdo;
&ldo;十指連心，他們真正的疼可能是咱們無法想像到的。&rdo;
&ldo;如果說這裡面有錯，錯的也不是他們，他們只是為了活著。在被完全封閉無外物輸入的沙城，只需要適者生存。王老是有他曾救過的人護著，他也可以只靠泥餅活著，但這些孩子不一樣，他們必須補充其他的營養才能正常長大。王老的小孫女小孫子也是如此。&rdo;
&ldo;在我去廚房拿饅頭時，骨頭看見了蒸籠中的其他饅頭，他的眼神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