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出走了吧……你說這事……我第一個月工資還沒領,已經賠進去好幾身衣服外加一把劍了!能不能報銷?我看那個月德公他們偷出去的‘秘銀’就不錯,比我那破劍炫酷多了……”
盛靈淵沒走遠,他不急著給自己找身份,陰沉祭文這事沒解決,他不太放心離開這群不靠譜的後輩。
他給宣璣的那張巫人族咒上做了手腳,趁著夜色,盛靈淵從高樓大廈的頂端掠過,快成了一道風,循著那張咒文的氣息,來到了肖徵的醫院。
肖徵把宣璣帶給他的咒掃描進了電腦——那鳥人說這東西的效力在上面的文字,是寫的還是印的沒關係——然後他把符咒做成透明的水印,打在一份緊急通知的文件裡,沒有請示黃局。
第二天正好是週一,上午九點,各單位依照慣例,都在組織例行晨會。
巫人族的符咒就在這時被壓縮在郵件裡,順著內網,掛著“第一優先順序”的重點標識,瞬間傳到了全國各地的異控局分部,同一時間,幾乎所有人看到了那封《關於違法使用鏡花水月蝶瞞報傷亡人數的調查通知》。這是畢春生出事以來,官方第一次發聲,無數心裡有鬼的、好奇的、八卦的手點開了那份檔案。
電子文件展開的瞬間,每個人身上都亮起了或白或紅的光。
與此同時,宣璣從一場詭異的夢裡驚醒——
他不是普通人,通常是不做夢的,特別是聖火戒指碎了之後,連那個疑似盛靈淵的背影都沒再出現過了。
而且一般在夢裡,他也只是一個視角,就像在螢幕外面看電影,本人是不在其中的,可是這一次的夢格外奇怪,宣璣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火焰色的長袍,捏了捏手掌——他居然有感覺!
就在這時,他的腳突然自己動了起來,拖著他往一個方向走去。
宣璣:“什麼情況?”
他發現自己赤著腳,悄無聲息地走進了一個寢殿裡,周圍有僕從模樣的人頭一點一點地打瞌睡,突然驚醒,朝他看了一眼。
宣璣嚇了一跳,卻見那僕從彷彿沒看見他似的,又睏倦地合上了眼睛。
“我現在是個什麼?幽靈?鬼?這一身紅紅火火的,不是厲鬼吧……怎麼還往裡走,這是哪?”
他不由自主地進了那重重紗帳中,停下了腳步,遠遠地注視著帳中的人。
那人平躺著,即使在睡夢中,似乎也在不安地皺著眉,眉目間戾氣逼人。
是盛靈淵。
宣璣對著他發了好一會的呆,這具身體還是沒有要動一動的意思,心想:“半夜三更摸進別人臥室裡,這樣很像變態啊……哎,剛說完就動了。”
他腳步猶豫地走到那床邊,側身坐下,不知是他太輕還是床太硬,那床榻居然沒有一點凹痕。
宣璣聽見他自己輕輕嘆了口氣:“今日就此訣別,往後怕是沒有相見之日了。”
盛靈淵的眉頭似乎皺得更緊了些,宣璣看著他的臉,愣了愣,心裡忽然湧起說不出的悲愴與眷戀。
隨後他發現自己的胳膊不受控制地抬起,火紅的長袍下露出一隻沒有血色的手,輕輕地撫摸過盛靈淵的臉。
宣璣猛地甩開那陌生又強烈的情緒:“這這這就不太文明瞭吧!醒醒,陛下,有人摸你!”
床上的盛靈淵不知道怎麼回事,睡得跟死鬼一樣,被人這麼摸都沒醒。
宣璣自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拼命想把胳膊往回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