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起自己離開閩州已有兩月餘,閩州今年亦是旱年,不知現在情況如何。
南夏的情況如何,凡間民生是否疾苦,他現在並不如何在意,唯獨牽掛寧安府的李鴨毛一家。
因了這件事,他一下課便離開了含丹殿,餘光看見凌鳳簫從窗內看自己,似乎很煩。
他回到自己房間,提筆寫了一封信,問李鴨毛家中情況如何,又去藏寶閣換了兩大瓶共一百顆辟穀丹,帶去後山靈獸圃,又花十五顆玉魄,租了一隻靈鴿送信與丹藥去寧安府。
靈鴿往返速度極快,一天一夜後便帶來寧安府的回信,李鴨毛的字寫得歪歪扭扭,但竟然已經頗為通順,大致意思是我們這邊也有點難過,但總體還好,能夠勉強維持生計,丹藥我們收下了,以備不時之需,你在學宮好好學習,不要牽掛我們。
林疏讀完,安下心來,準備收起信紙,卻發現背後還有字。
李鴨毛說,對了,九月多的時候有幾位不認識的女俠來村子裡打聽你的訊息,說是鳳凰山莊的人,奉的是大小姐的命令,村民把仙人把你託付給我們,在村子過了十年的事情如實說了,我想鳳凰山莊的姐姐們都不是壞人,應該也沒有什麼事情,但還是跟你說一聲比較好。
林疏:“......”
他早該想到,大小姐那種人,並不會只是觀察自己那麼簡單。
虧得他還胡編亂造了一通,原來凌鳳簫早就派人去寧安府查過他的訊息。
九月的時候,恰好是凌鳳簫觀察自己的開始,那天的煉丹課下課後,林疏還親眼看見過凌鳳簫在含丹殿裡,在竹苑的中庭寫信收信,原來就是和外面交流資訊。
那河豚是個眼裡揉不得沙子的人,自己為了避免麻煩,並沒有把小傻子有師父這件事情說出來,在凌鳳簫眼裡自然就成了蓄意欺瞞,別有用心,是潛在的危險犯罪分子。
然後,這人在瓊花林裡對自己突然拔刀,試探出他確實毫無武功,態度才漸漸好轉,甚至送這送那,很有點那個意思。
今天不知怎麼,凌鳳簫又開始審視觀察自己,那他這次又是做錯了什麼?
林疏陷入了深深的絕望和自我懷疑。
除了有師父這件事,他還有什麼地方能欺瞞凌鳳簫呢?
想不出來。
近日還是少和凌鳳簫打交道為好。
所幸這兩日的課除了已經上完的“外丹入門”外,再沒有與凌鳳簫一同上的課了,而凌鳳簫本身的課業也很繁忙,兩人根本碰不見面,林疏又有意錯開吃飯和回苑的時間,要不打交道實在很容易。
到第三日,學宮內普天同慶——樞璣真人云游回來了。
原本夢境出事,只是一些小小的錯亂,無傷大雅,真人並不急著回來,現在整個夢境都崩潰掉,事出緊急,大祭酒親自接了還在賞玩名山的樞璣真人與真人的好友回學宮,立刻著手開始對夢境大陣的修復。
便有引出一件事來,與樞璣真人一同雲遊的那位好友名號為玉石道人,是“奇石鑑賞”課的老師,如今他回來,遲遲沒有開課的奇石鑑賞也就開始準備開課,第一堂課約定在十日後開始。
林疏把那叵測的圓筒找了出來,放在顯眼的位置,打算十日過後詢問玉石道人該怎麼開啟。
又過幾日,玉符亮起,夢境大陣修復完畢,夢先生回來了。
“道友,我不在的時候,你怎麼做出了這樣的大事?”夢先生從亭中轉身,對林疏一拱手,笑眯眯道。
林疏:“......”
別人不知道他是折竹,但毫無疑問,與夢境大陣緊密聯絡的夢先生是知道的。
他道:“一時不慎。”
夢先生道:“道友,你莫要責怪自己,沒能預料到幻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