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才會開課,林疏沒有事情做,靠從藏書閣拿來的典籍打發了一個白天的時間。
晚上,他發現了一個可怕的事實。
整個竹苑裡的燈,越若雲先滅,越若鶴後滅,然後林疏自己吹滅蠟燭準備睡覺。
這個時候,凌鳳簫的窗戶還亮著,不過不是燭光,大小姐自然不用蠟燭,用夜明珠,待到要睡的時候,將夜明珠收進匣子裡,就算是熄燈了。
而等他次日寅時末醒來,按上輩子的說法叫做凌晨四點和五點之間,從窗戶往外看,凌鳳簫已經在外面練刀了。
林疏被這人搞得內心不安,非常類似於高考前的那段時候,走在教室的走廊裡,聽到旁邊的同學聚在一起,說“昨晚熬夜到XX點”“昨晚多做了一套卷子”。
因此,第二天晚上,他沒有按慣常的時間睡覺。
亥時,看到凌鳳簫的窗戶還亮著,他開始打坐,呼吸吐納,入定了一個時辰才醒來。
凌鳳簫那裡還亮著。
他繼續再次入定。
再醒,還亮著。
林疏:“......”
這是什麼人啊。
林疏困了。
他最後一次看了看凌鳳簫的窗戶,決定不和這人耗著,迴歸鹹魚的生活。
滅燈,更衣,躺下,把自己裹進被子裡。
林疏已經困到意識模糊,馬上就要被不可抗力合上眼睛。
然而,在合上眼睛的前一刻,凌鳳簫的窗子黑了下來。
林疏:“?”
這麼巧?
這人別不是也在和自己耗吧?
假如真的是這樣......林疏想象了一下凌鳳簫也困到意識模糊的場景,得到了快樂。
睡醒之後的這一天,就是學宮正式開課的時候了。
時值九月,碧玉天仍是竹林如海,合虛天卻已是楓葉滿山了。
林疏照料完杜若真人的靈藥,便去了今日上午的課程“丹術入門”所在的宮殿。
殿中置著三十座丹爐,前排丹爐已有人了,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看服飾都是術院的弟子。
林疏走進去,找了最角落的一個位置坐下,看起來面無表情,但實際上是在心中瘋狂計算自己的玉魄數。
玉魄內含靈力,可以用來引燃丹爐的丹火,或是繪製陣法的圖案之類,他在術院的課程幾乎都要用到玉魄。
這樣,一個問題就到來了,點燃一次丹爐需要花費一個玉魄五分之一的靈力,最低階的陣法符籙需要二分之一的靈力,每兩天有一次丹術課,每次課至少點燃一次丹爐,每三天一次符籙課,每次課要畫不少符籙。
然後,再為這個小學難度的數學題加上一些前提條件。
林疏每天收入八顆玉魄,造化丹定價一百,生脈飲定價三百,對林疏經脈阻塞程度的影響係數分別為X和Y。
最後,提出問題。
林疏怎樣在能夠滿足丹術與陣法課需求的同時,吃到儘可能多的造化丹與生脈飲,完成築基?
這樣一來,它就從一個小學數學應用題,變成了高數題。
林疏沒有紙筆可以演算這道高數題,但他知道,這個題的答案叫無解。
生活的苦難總是這樣接踵而至,玉魄永遠不夠花。
這個認知讓林疏看到凌鳳簫進來的時候,第一個念頭是:這人認真學習,認真練刀,一定是個學神,修為高深,武功高強,殺妖物如拍黃瓜,一定能完成很多工,那麼就不僅是家裡富有四海,在學宮裡也必然擁有無數玉魄。
富婆,抱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