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心想,也幸好是他在問,換了別人,恐怕盈盈就把自己爹是個男人這件事給賣了。
不過,如果是別人,她恐怕不會這麼輕易放下戒心。
他寫:“無缺呢?”
盈盈寫:“離家出走了。”
林疏:“……”
他問盈盈:“多久了?”
盈盈寫:“無缺經常離家出走,過兩三天會回來。”
行吧。
林疏想,經常離家出走——這莫非是單親家庭的孩子會出現的心理障礙麼?
但是再一想,造成單親家庭的,不正是他自己麼。
他便有些理虧了,沒有再問,而是問:“你爹爹呢?”
盈盈回:“還沒有回來。”
...林疏:“去做什麼了?”
盈盈:“他剛走,很忙的。”
林疏便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良久,在盈盈手心緩緩寫:“他身體好麼?”
盈盈寫:“還好吧。”
但是,小姑娘的話匣子就此開啟了。
她繼續寫:“但是他經常不睡覺的。”
然後寫到了重點:“剛剛好多流星,他咳了一口血,但是咳完就沒事了。”
接著寫:“還經常出去和人喝酒。”
以及:“也沒有好好吃飯。”
持續:“好多人都怕他。”
繼續持續:“他有時候好凶的。”
仍然持續:“他上一年去守邊關,無缺說那裡很冷很冷。”
漫長的控訴幾可與當年蕭靈陽的煌煌鉅著《痛陳凌鳳簫十二惡狀書》比肩。
盈盈寫下了最後一句:“他不高興的。”
林疏沒有說什麼,只是輕輕抱緊了盈盈。
他此次來夢境找蕭韶,也不過因著那個“朱雀赤輝”的不詳異象,想問一問蕭韶是否還好。
據盈盈的回答,還好,但也不好。
而咳血此事,顯然與星辰異象有關。
他沉默了很久,在盈盈手心寫:“勸一勸他。”
寫完,又有些惘然。
盈盈還小,甚至不能說話,又能勸什麼呢?
然後又寫:“如果再咳血,告訴我。”
盈盈點了點頭,繼續窩在他懷裡看白鷺。
林疏算著時間,覺得實在是深夜了,在盈盈手心寫:“該睡了。”
盈盈扁了扁嘴,點點頭,又寫:“你明天還會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