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落地,就變回了凌鳳簫的樣子。
凌鳳簫道:“我去見母后。”
林疏點點頭,問:“你自己可以麼。”
凌鳳簫道:“我有分寸。”
林疏:“好。”
凌鳳簫抱著他,在他脖頸一側親了親。
林疏想鳳陽殿下這個殼子今天塗著傳說中有“晚霞的光澤”的唇脂,想必也在他脖子上留下了一個有“晚霞的光澤”的唇印。
殿下放開他,往皇后宮中走了,紅袍迤邐的一個背影,被宮苑的重重花木遮去。
林疏望著他的背影,用手指碰了碰脖子上的唇印,心下似乎有什麼變化,但捉摸不透。
待凌鳳簫背影消失,他也轉身,往梧桐苑的方向去了。
半路上遙遙聽見一聲:“閣主留步。”
林疏停下,看見謝子涉從一側的宮牆裡轉出來,朝自己這邊走。
隔著這麼遠,難為她能認出來。
謝子涉到了近前,笑道:“遙遙看見你身影,想來這宮中只有閣主有這樣如雪如玉的仙儀,果然沒有認錯。”
林疏想自己仍是素日裡的那副打扮,權當謝子涉在客套,道:“師姐謬讚。”
謝子涉道:“我今日喊你,卻有正事。”
林疏:“請講。”
謝子涉:“鳳陽殿下的命令,我每日晚上要去給太子殿下講一個時辰課,教他治國安民之道,這三年來,日日如此。今日班師回朝,想著太子殿下想必落了很多功課,便提早過去,落鳳宮中卻不見殿下蹤影,問宮人,個個言辭閃爍,此事是否與大小姐有關?”
林疏思考措辭:“太子殿下……正在思過。”
謝子涉挑眉:“莫非已經被軟禁?”
說罷,嘆了一口氣:“也罷,我早猜到了。如今朝野上下議論紛紛,說是鳳凰山莊欲改天換日——我心中覺得大小姐並無此意,不過,卻也覺得此事不算壞事。”
只聽她繼續道:“無論如何,我總是站在大小姐一邊。不過太子殿下麼……倒也算聰慧,我卻頗有些惋惜。”
林疏聽出了她話中不同尋常的意味,問:“怎麼說?”
“太子殿下天資不差,只是少年時底子沒有打好,初開蒙便學《六略》那樣艱深晦澀的典籍,稍長大後卻又學甚麼《諸林》之類言之無物的玄論,十幾年間既沒有學得真才實學,還因此對讀書厭惡至極,即便後來陛下請大國師為他親講《帝策》,也難以彌補了。”她笑了笑:“不過,據說太子殿下一直由皇后陛下一手撫養,我亦不好置喙。”
林疏:“師姐慎言。”
“旁人面前自然慎言,不過在閣主面前麼,倒是可以說一說。”謝子涉意有所指地看著他的脖頸,一笑。
林疏自然知道謝子涉話裡有話,乃是透過他來傳遞訊息,或許,皇后之心,連謝子涉都看出了端倪,故而前來知會一句。
畢竟當年在學宮裡,就有流言,說儒道院大師姐謝子涉不喜歡男人,卻對大小姐很是傾慕云云……
而說是大師姐傾慕大小姐,謝子涉卻對凌鳳簫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示,倒是喜歡口頭調戲林疏,所以林疏覺得她一直態度成謎。
說罷了正事,謝子涉卻也沒走,而是看著他:“說起來,我心中倒有一惑。”
林疏:“請講。”
“我聽聞劍閣的功法乃是不入塵世的無情功法,卻不知閣主為何重又入世來了。”謝子涉道。
林疏道:“有情或無情之道……我尚不能解。出世入世,只是隨心。”
謝子涉抿唇一笑:“那子涉便預祝閣主與大小姐白首偕老了。”
林疏:“多謝。”
送走謝子涉,林疏又在原地站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