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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爺,沈大人讓人送來的。”
張安夷站在屋外的燈下拆開了信。
看了幾行之後他那雙彎彎的眉毛便皺了起來。
沈未在信中將張府發生的事情以及阮慕陽提議說了出來。毫無疑問,自從他和張青世“失蹤”開始,她做所的每一件事情、每一個決定都是極其正確的。雖然除了最開始的那一封信之外,他們根本沒有聯絡過,可是她做的每一個決定都彷彿跟他商量過一樣,默契極了,讓他想起她懷著七個月的身孕卻要獨自面對一切的時候心中就一片柔軟和憐惜。
這種默契只有互相瞭解、十分親密的兩個人才會有的,其中的微妙與細膩不身在其中無法體會。
已經成為內閣首輔六年、在宦海浮沉中更加高深的張安夷開始有些後悔自己當初的狂妄和自信。
無論是武帝駕崩之時,還是靈帝那時候,若是他們夫妻二人能敞開心扉共同面對,會少掉許多麻煩,一切也會更加順利。就更不會有分開的那段時間。
告御狀的確是個極妙的辦法,讓張安夷心中對阮慕陽充滿了欣賞。他不是沒想到,只是他捨不得讓阮慕陽懷著孩子還要經歷這些。
他平日裡看似溫和儒雅,實際上心是硬的、狠的,做事從不優柔寡斷,但是現在他做不了決定,猶豫不決。
許是真的不再年少氣盛了。
張安夷站著思量了許久,直到屋中傳來了張青世的聲音。
張青世睡夢中醒來,下意識便要找奶孃,叫了幾聲沒人搭理惱得都要哭了。揉了揉眼睛想起來自己不在穿雲院後,他又生生忍住了。
看見張安夷走進來,他奶聲奶氣地叫了聲:“爹。”
“怎麼了?”看著張青世額頭上冒汗,他伸手替他擦了擦,問道,“熱醒的?”
張青世點了點頭,小臉發紅。
沒有奶孃在,阮慕陽也不在,這幾日他吃、睡都是跟著張安夷的。說來也是奇怪,平日裡的混世魔王那日遇到行刺格外的乖,張安夷讓他不出聲他就不出聲,讓他閉上眼睛不,簡直像換了個人一樣。
跟著張安夷來到這座僻靜的小院子後,他也沒有吵著要回去。
白日張安夷要處理事情的時候,他便一個人在院子裡逗著那些護衛玩。相處不到一日,即便是最冷漠最不苟言笑的護衛,對著小少爺的時候也會給面子地微微彎一彎眼睛,就連張安夷都沒有這待遇。
當然,混世魔王的本性是不會改的,趁張安夷不注意的時候,他會拿起他的筆在紙上亂畫。沒有阮慕陽護著,只要張安夷臉色一沉,他便乖乖認錯了。
自打張青世出生開始,他們父子二人就沒有這樣整天整天地相處過,連睡都睡在一起,是以幾日下來親近了不少。
“爹,我想娘了,還有娘肚子裡的妹妹。”張青世揉著眼睛,衣袖滑下露出的一小節白胖的胳膊十分可愛。
這孩子從出生前開就開始跟著他們吃了不少苦。
張安夷揉了揉他的腦袋,聲音溫和地說道:“再過兩日我們就能回府了,睡吧。”張家的父親都是嚴父的形象,尤其是對男孩,只有在深夜寂靜之時,才會偶爾顯露出真正柔和寵愛的一面。
說話之間,張安夷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第二日臨近正午。
張安玉派去盯著張安朝的人發現了夜裡有人去見他,跟蹤之後發現去見張安朝的人回的是裘林的府上。顯然一直接觸張安朝的就是裘林的人。
得了訊息,在禮部的張安玉便將事情跟沈未說了一下,然後跟沈未告假。
“等等,我同你一起去。”
張府。
張安夷和張青世已經失蹤第五日了,所有人都覺得希望渺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