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打鬥聲慢慢止住。
阮慕陽從張安夷懷中抬起頭來,只見屋子門口橫了具屍體,門外的黑衣人不見了蹤影。“點翠!點翠怎麼樣了?”想起倒在走廊上的點翠,她離開了張安夷的懷抱跑向門外。
都已經是死過一回的人了,她對死人不是特別忌諱也不是特別害怕,直接從黑衣人的屍體上跨了過去。
寒食剛剛抱起昏迷著的點翠,不斷地叫著點翠的名字。
“她怎麼樣了?”阮慕陽問。
一旁的莫見說道:“她是被人敲暈了,倒下的時候腦袋磕到了地上,可大可小,趕緊讓大夫來卡看吧。”
有好幾個護衛也受傷了,大夫已經在請了。
“寒食,先將點翠帶回去吧。等大夫來了便過去。”阮慕陽說道。
負責追查和善後的莫聞回來了。雨依然下得很大。他渾身都在滴水,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二爺,剩下的幾個人跑了。看他們的行事,應該是洛階的人。”
“想也是他派來的人。”張安夷的語氣裡聽不出情緒。
最先出現的護衛是張安夷安排在穿雲院和張家的周圍暗中保護的護衛,後面跟著張安夷出現的是負責暗中保護他的。
早在阮慕陽不知道的情況下,張府周圍已經暗中安排了護衛,而洛階派來監視張安夷動向的人始終都在張府附近徘徊。
黑衣人出現在穿雲院的時候,張安夷從宮中回來正好已經走到了張府之外。
幸好回來的早。
“今日這些人是衝著夫人來了的。洛階狗急跳牆,想用夫人威脅我。”張安夷看向阮慕陽,眼中的殺意和冰冷在轉頭的那一瞬已經收起,留下的只有柔和,“往後我會加派人手,夫人最近出門也要小心一些。”在趕回穿雲院的時候他渾身已經溼透,連頭髮也不似那般整齊了。卻因著儒雅溫和的氣質,一點也不顯狼狽。那溫和的眉目更像是被春雨沖洗得更加清晰了。
阮慕陽點了點頭。原先她是害怕的,但是自張安夷出現的那一刻開始,她便安心了下來。
一場廝殺後,血水被雨水慢慢沖淡,穿雲院中安靜得有些肅殺。忽然傳來東西掉落的聲音十分突兀。
莫聞警惕地握住了劍,卻發現是張府的下人。
“二、二爺,大老爺聽到穿雲院有動靜,派小人來看了一看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這是張吉身邊的人。
最近朝中緊張的局勢讓張吉不再那麼糊塗了,平日裡十分安穩。
張安夷道:“告訴父親,這裡沒事。”
“是,是。”那下人被嚇得不輕,幾乎是連滾帶爬離開的。
讓莫見和莫聞處理黑衣人的屍體後,張安夷帶著阮慕陽進了屋子。門口那具屍體已經被處理乾淨了。
阮慕陽服侍著張安夷將溼衣服換下後,琺琅端來了薑湯。
“沒想到今日還是讓洛階逃過了一劫。”鼻間始終有一股血腥味瀰漫著,阮慕陽便靠在了張安夷的懷裡嗅著他身上的檀香味。
換上了常服的張安夷摟著她,手在她背上安撫地輕拍著:“遲早的事情,只是給他留了幾日恐怕會生出變化,夜長夢多。”他的語氣依然是往常那樣溫和,只是在阮慕陽看不到的時候,神色是晦暗不明的。
若是武帝沒有吐血暈倒,此時的洛階早已是等待問斬的階下囚了。阮慕陽心中遺憾。
“聖上可醒過來了?”她問。
“我離宮的時候還沒有。”
現在真正關心靈帝身體如何的人恐怕屈指可數。
張安夷將摟著阮慕陽的手緊了緊,惹得阮慕陽在他懷裡動了動。他低頭吻在了她的發頂,說道:“我已經讓莫聞加派了人手,最近的日子夫人最好少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