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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如此,井壁上還畫著鎮邪的鬼畫符,邊上又擺著供桌,再加上是發生過人命案的宅子,方老爺子居然有些腿軟了。
見他面色不對,方大郎上前攙扶道:“爹。”
方老爺子推開他,揹著手挺直背脊,一副“你等小兒沒見過世面”的樣子,“晚上我就住正房聽一聽那條魚到底能有多唬人。”
方大郎忍著笑道:“好,兒也住正房陪你老人家。”
你可什麼都敢想 心有多大地有多廣
方老爺子死鴨子嘴硬, 心裡頭明明慫得要命,卻不想在幾個兒子跟前丟了顏面,說什麼都要硬撐過去。
一行人在宅子裡坐了許久才回秦家去了。
兩個舅母惦記著想看賀家送來的彩禮, 方氏把她們領到耳房, 從自己寢臥裡取來鑰匙開啟房門, 請她們入內。
取出大紅禮書, 兩個舅母好奇翻看, 朱氏道:“賀家出手當真闊綽。”
周氏則瞧得眼睛都直了。
方氏有心在兩個嫂嫂跟前炫耀, 將收撿好的聘禮一一開啟。
瞧見木匣子裡的玉如意, 朱氏想去摸, 方氏道:“二嫂勿要碰,這些東西都要充當嫁妝給大娘陪嫁過去的。”
朱氏撇嘴。
周氏的目光被那套金飾頭面吸引,探頭觀望道:“這物件好,珠光寶氣的, 瞧著就價值不菲。”
方氏:“那是自然,人家好歹是伯爵府, 送出手的東西哪能寒磣呢。”
二十四件彩禮全都被工整地放在大紅木匣或箱籠裡, 上頭扎著紅綢花, 貼著碩大的囍字。
種類繁雜, 珠玉、綢緞、器物琳琅滿目,看得兩個嫂嫂羨慕不已。
方氏頗有幾分小得意, “這些物什算不得什麼,在京城這樣的地方,只有置的產業才是真金白銀。平康坊的二進院子, 至少也值上千貫了,還有商鋪田產那些,這些才是實實在在的誠意。”
朱氏酸溜溜道:“男方家這般大方, 大妹子給大娘的陪嫁也不能寒磣吧。”
方氏收起禮書,把木匣子和箱籠一一關好,說道:“嫁個女不容易,砸鍋賣鐵也得給她體面。”
周氏指著另一邊的物什道:“這些可是大娘的陪嫁?”
方氏點頭,“這些都是,還沒貼囍字呢。”
周氏笑道:“這妝奩倒是好看。”
方氏備下了不少陪嫁,有器物擺設、木器傢俱、蠶絲合歡被、喜盆和不少金銀首飾物件。
為了嫁個女,她把以前儲存起來的老本都花掉一半。也幸虧自家妹子添了一匣子珠寶物件,這才像樣體面了些。
方氏發牢騷道:“我五個女兒,嫁一個就差不多快傾家蕩產了,若是每一個都像這般,得去乞討了。”
朱氏掩嘴笑道:“你想得倒美!若是個個都像大娘那般高嫁,你做夢都得笑醒!”
方氏也笑了,“養閨女不容易啊。”
周氏:“古話說得好,女兒是賠錢貨,也是有道理的。”
方氏啐道:“三嫂這話我不愛聽,欺負我家沒兒子不是?”
周氏擺手,“可別這麼說,五個閨女,總能留一個下來,招上門女婿也好,往後你們老了也有個倚靠。”
朱氏也道:“是得留一個在家裡。”
方氏做了個“請”的手勢。
三人出了耳房,她邊關門落鎖,邊說道:“以前沒細想過這茬,經歷了嫁女這一遭,是得仔細考慮考慮了。”
朱氏:“我若是你,非得留一個在家裡,若是全都飛出去了,往後你們身邊一個體己人都沒有,那也太孤苦了。”
方氏:“這事還得跟元威和老夫人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