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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曉得傍晚他突發高熱,人都燒糊塗了。
竇氏心急如焚,命婆子去把賀知章請過來。
賀知章還以為是嚇唬他,放下碗說道:“白日裡不都好好的嗎?”
婆子三言兩語把情況說了。
賀知章半信半疑,因為他經常上母子的當。
竇氏溺愛兒子,毫無底線,他是最看不慣的,多半是做戲。
婆子無奈,只得回去回話。
竇氏火冒三丈,她性子烈,又是將門之女,立馬到小廚房裡提著一把菜刀衝進了妾室的院子裡,要砍死丈夫。
那陣仗把僕人們嚇壞了,竇氏怒火沖天罵道:“賀知章你個老烏龜!今日二郎若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拼命!”
賀知章見她動了真格的,邊躲邊罵道:“瘋婦!你這成何體統?!”
竇氏狀似癲狂,從昨晚到現在慈母心備受煎熬,哭鬧道:“都說虎毒不食子,你這是要二郎的命啊!”
賀知章:“你胡說些什麼!他反了天,就該跪著好好反省!”
婆子忙道:“主子,二郎高熱不退,已經燒糊塗了!”
賀知章這才後知後覺地急了,“怎麼不早說!”又問,“大夫呢?”
“大夫在施針,喂不進藥。”
賀知章罵罵咧咧道:“不早說!”
他匆匆忙忙去探情形,走到半道上絆了一跤,差點摔了個狗吃屎。
賀亦嵐躺在床上臉色潮紅,淨說胡話。
給他施針的大夫見賀知章來了,起身行禮,賀知章急道:“今兒上午都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子就燒成了這般?”
大夫道:“令郎昨夜應是受了寒,正午又中暑,再加之心志鬱積不暢,才導致高熱,病症來得委實兇險。”
賀知章焦慮道:“那要什麼時候才能退熱?”
大夫:“老夫方才已經餵了藥丸,待施針後看情況。”又道,“令郎的膝蓋淤青紅腫,也需要仔細處理。”
賀知章撩起賀亦嵐的褲腿看,心裡頭不知是何滋味。
整個晚上兩口子都沒有入睡,因為賀亦嵐反覆高熱,折騰到天明情況才穩定下來。
從昏昏沉沉中甦醒,瞧見竇氏坐在床邊,賀亦嵐有氣無力地張了張嘴,喉嚨裡發出乾澀的聲音。
竇氏高興道:“二郎醒了?”
賀亦嵐的視線是渙散的,不知在看哪裡。
竇氏端來湯藥,卻沒法喂進去,她不由得急哭了,抹淚道:“你這倔孩子,是要氣死我不成!”
見她抹淚,賀亦嵐的視線才漸漸聚攏,沙啞道:“阿孃,兒什麼都願意聽你們的,唯獨婚姻……不願。”
竇氏:“跪了一晚上你還執迷不悟!”
賀亦嵐看著她笑,“兒跪了一晚上,想明白了,就算不娶秦大娘,也不會像大哥那樣,聽從你們安排的政治婚姻。”
竇氏氣急,“你!”
賀亦嵐:“正如阿孃所說,只要我是賀家二郎的一天,就永遠都做不了主。孩兒不孝,從今往後,阿孃就當沒有生過我。”
這話委實把竇氏氣壞了,藥碗被她砸得粉碎,發狠道:“好!好得很!我倒要看看,胳膊還能扭過大腿不成!”
說罷便怒氣衝衝地出去了。
乳母焦氏愁眉苦臉道:“二郎這話實在讓人寒心,看把主母都氣成了什麼樣子!”
賀亦嵐閉目不語,心中存了死志。
父為子綱,他從小到大沒有為自己做過一次主。
唯獨婚姻,不願順從。
被親的八哥 厚顏無恥不成體統
此後賀亦嵐水米不進, 成日裡不言不語,全然沒有往日的精氣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