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回來。”
顏澤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三兩下收拾完東西,跟導師請了假就往家裡狂奔,一路地鐵加出租,到家的時候也已經是一個多小時後了。
家裡當真是一片凌亂。
沙發和茶几被燒得不成樣子,客廳裡滿地狼藉,但其餘的東西都沒有被燒,初步可判斷當時的火勢應該不大,但是濃煙卻不少,從窗戶飄了出去,嚇壞了周圍的鄰居,
鄰居報了物業,物業和鄰居都過來敲門,李芳給他們開了門。
眾人一進屋,就看見了房子裡的這副鬼樣子。
就跟幾年沒打掃過似的,又髒又臭,到處都飄著一股尿騷味兒,廚房裡還有蟑螂在爬,水池裡堆了一大堆碗,也不知道堆了多少天了。
而且還燒了沙發和茶几。
不過那沙發和茶几看著也很老舊了,散發著一股黴味兒。
李芳臉色格外難看,顏能德則像個死人似的坐在旁邊的小板凳上,老半天都不說話,抽了一根菸又一根菸,不停地咳嗽。
眾人都覺得他們這對老夫妻是對危險分子,看得越發鬧心。
接著便是一通指責。
顏澤進屋時,屋裡還站著房東和物業,還有小區居委會的兩個代表,不大的客廳站滿了人,一眼就讓人頭大。
李芳衝上去抓住他的手臂,指著物業和鄰居他們欺負人,想要他們的命。
她這話一出來,物業和鄰居又七嘴八舌地指責起來,讓他們搬到別的地方去住,李芳當然不可能搬走,和他們對著吵。
一時間,幾乎要吵翻了天。
顏澤聽得頭大,不停地道歉和安撫,說了一大堆好話,才終於讓他們離開。
他們離開後,顏澤靠到餐桌邊上,問:“怎麼著火的?”
“還不是你爸,老不死的一天到晚就知道抽菸,菸頭沒滅就往垃圾桶裡丟,”李芳一邊罵一邊哭,“有你這老不死的爸,這日子是越過越難了。”
曾經顏澤的朋友問過他,他的一雙父母身康體健,怎麼輪得到他爭分奪秒地讀書打工,有時候甚至連學費都交不起。
難道他的爸媽都不工作嗎?
他們家破產後,欠了不少債,家裡能賣的都賣了,到如今還有幾十萬的外債沒有還清,破產後顏能德一蹶不振,整日抽菸酗酒,他那時還小,打不了工,家裡突然斷了生活來源,李芳為了一家人的生計,到處找工作掙錢。
可她自嫁給顏能德後,一直在家裡享福,從來沒出去工作過,沒有任何的工作經驗,加之她年齡又大了,最後竟然只有酒店保潔願意要她。
可惜她脾氣太大,總是得罪人,保潔的工作換了一份又一份,每個月掙的錢也僅僅只夠一家人的吃喝。
如果只是這樣,便也罷了。
偏生李芳和顏能德還能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吵得整個家烏煙瘴氣的,他們又不愛做家務,家裡又髒又亂還充斥著他們的爭吵聲,簡直能讓人奔潰。
後來,他搬到學校去住,一有時間就去做兼職,然而每次放假回家,都能聽見父母的爭吵聲,他就越來越不愛回家了。
有課就上課,沒課就打工,有時候晚上打工到太晚,遇到學校宿舍關了門,就隨便找家網咖對付一宿,三四年也就這麼過來了。
說起來容易,但其間心酸只有他自己清楚。
但凡他的爸媽像個樣子,少一點爭吵,好好做人,他也不至於淪落到過年還要出去打工。
如今聽著李芳指著顏能德哭訴,顏澤是煩不勝煩,他正要說話,坐在小板凳上的顏能德突然站了起來,一個菸頭就朝李芳的臉上丟去。
可惜顏能德人老了,丟個菸頭都沒有準頭,沒仍在李芳的臉上。
顏能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