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聯絡?”江寒問。
“沒什麼好聯絡的,”顏菲囫圇說,“又不是所有的親戚都有聯絡的必要。”
江寒沒再說話,氣氛有點怪異。
服務生過來上菜,打破了桌面上的尷尬,祁燁拿啤酒給曲逸林滿上一杯,明知故問道:“聽口音,曲醫生不是我們南瑜人吧?”
“我是雲城人,過來交流的。”曲逸林道。
“年輕有為,”祁燁笑說,“不像我,學了7年,下個月才轉正,不知你來我們這邊哪家醫院交流?”
“仁心。”
“那可巧了,我也在仁心,你過來交流,醫院肯定給你安排了宿舍吧,你現在住在醫院的宿舍嗎?”祁燁追問。
曲逸林覺得這人有點過分熱情,但他的問題無傷大雅,而且還順帶告訴了顏菲他現在的住址,他便點了下頭,說:“住在宿舍方便。”
祁燁就笑說:“我就住在仁心附近,而且我開車過來的,我們正巧順路,等會兒我送你,順便向你請教請教。”
曲逸林謝絕道:“多謝,不過我等會兒得送顏菲,就不麻煩了。”
“你喝了酒,哪能開車?而且顏菲也不需要你送,她和寒哥住得近,寒哥順便就送她了,”祁燁轉頭問江寒,“是吧,寒哥?”
江寒“嗯”了聲,無甚表情地說:“我送她,你們自便。”
曲逸林:“?”
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但一時半會兒又想不出來。
趙思靜的眼睛在桌上的幾人身上轉了一圈,沒敢吭聲。
快吃完的時候,江寒起身去洗手間,順便去前臺結了賬,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在洗手檯遇見顏澤,男生的臉色不大好,陰陰鬱鬱的。
他雙手撐在洗手檯上,看著巨大鏡面裡江寒冷峻的臉,忽然說:“我知道你,你也是三中的,曾經雷打不動的第一名,後來被保送了,現在三中的名人榜上還有你的照片,而且你曾經來我們大學開過講座。”
江寒沒接話。
“大概七八年前吧,你找過我,問我姐的訊息,”顏澤抬手抹了一把臉,“一年前,你又給我打過電話,還是問我,我姐的訊息,你記得吧。”
“我沒失憶。”江寒說。
“你喜歡我姐?”顏澤幾乎已經確定了。
“很久了。”江寒順著他的話說。
“什麼?”
“我喜歡她很久了,很多年,”江寒抽了一張紙巾擦手,有點煩躁,“這些年我一直在等,等了整整七年,這七年,她一點都訊息都沒有。顏菲就在雲城,她是你爸媽唯一的侄女,你是她唯一的堂弟,為什麼整整七年,顏菲卻從來沒有聯絡過你們?”
顏澤說不出話。
這事換了誰都會覺得奇怪,但是他爸媽的嘴就跟粘了雙面膠似的,每次他提到他姐他們,他們要麼發火,要麼一個字都不說,漸漸的,他就不再問了。
江寒有點心煩意亂。
但凡,但凡他們知道一丁點訊息,不用太多,只需要告訴他,她在雲城,或許,他也不用等那麼多年。
可是他又沒有資格去責怪別人,因為他自己就是個混蛋。
曲逸林去結賬的時候,前臺告訴他,他們那桌的單已經買了,不用問都知道是江寒付的賬,他覺得有些無趣,興致缺缺地回了座位。
人剛坐下,江寒從洗手間回來了。
顏菲準備去結賬,曲逸林道:“單已經買了。”
“買了?你買的?不是說我請客?”
曲逸林看了眼江寒,“我倒是想買,但有人動作比我更快。”
“你買的?”顏菲問江寒。
江寒“嗯”了聲,說:“我主動買單,向你道歉。”